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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走来，递给她一根糖葫芦。
“他当时说：侠者，心存仁爱，所以济弱扶倾、以武犯禁。”唐九抬头，“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二者皆讥。而宰相需用读书人，所以读书人的话，他信了。”
贺兰不语，抱剑望远，城外荒郊一处陋棚，有少林僧人施粥，药僧问诊，凄风苦雨，满目凄楚。
“自阉党当政、捕杀多名武林高手以来，武林与朝廷日生嫌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同盟遇陷、持剑劫狱’成为风气，到现在已经到了忠义之士不做朝廷走狗的地步。若说稍微还与朝廷有些交情的，当属少林。”
唐九继续：“天山避世，少林却是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他们在江湖和朝廷之间保持中立，只认慈悲、不分忠奸，救眼前人。灾民流落，他们便设置粥棚、药局，又搭建抗寒暂住居所，竭尽全力救死扶伤。”
可是做了这么多，都不如朝廷官员的一句开仓放粮管用。治标不治本，救眼前人不救天下人，唐九没再说。
“徐剑秋弃武从文，不就是为了为文官治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唐九眯眼，“而当朝阁老张启平却依旧，只把他当个武人。”
“不让他在京任职、梳理人脉，而是叫他来川西谈盐帮、护送地方官员入金陵。继续以碧血剑名号行走江湖，为的也不过探取情报、招揽更多武林高手。”
两人对视一眼，很多事情，不用细说，当事人如鱼饮水、愿者上钩罢了。
她突然问：“你觉得，他会赢么？”
贺兰殊闭了闭眼，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的结局。
“世间万物，皆是因果。
五蕴皆空，为何非要惹上尘埃？
年轻人，放下莫强求”
咚——咚——
“不妨一看。”
唐九笑，揭开糖葫芦的糖纸，咬了一口，“我来时…经过赛里木湖那里还是冰封的，满天雪山、满目纯白，后来冰雪消融，草原上秃鹫高飞，雨落风生，万物生长。”
唐九吐了一口气。
“不好吃么？”贺兰殊注意到她细微的表情，唐九面上一僵，想了想把剩下的糖葫芦送到贺兰面前。
贺兰低头，看她一眼，接过来尝了一颗。
“……”
“呵呵呵……”
“小二，将一壶酒。”少女扬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