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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字句黏连在一起，“你能不能喜欢我一下。”
“就一下，一下就好，我没有被喜欢的人喜欢过。”
他似乎烧迷糊了，抱着杯子却不喝药。
“我是不是太差劲了，所以没有人喜欢我……”
“……你先喝药，”沈继年沉默了一瞬，然后一字一顿开始哄他，“你喝药了，我就喜欢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但他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宋修斯的眸子忽的亮起来了，而后抱着杯子把药喝完了，喝完将杯子亮给沈继年看，邀功般说：“喝完啦。”
乖巧得像只小猫。
沈继年不由得心一软，他接过水杯，继续笨拙地哄：“我给你上药，上完去休息，好不好。”
宋修斯摇摇头：“你还没有说喜不喜欢我。”
沈继年眼神一暗。
他没由来的想起少年明亮的，似乎永远没有阴霾的眼神。
他曾经觉得这样的少年，比他光明得多，至少过得比他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好。
可自从他到过宋修斯家中，看见宋修斯赌博的父母，看见满身是伤，想握他的手，又因为手上全是血迹和污渍将手收回在发黄衣服上反复擦拭的宋修斯——
沈继年才知道，有的人并不活在光明里，只是他自己会发光。
他喜欢这样的人么？
当然喜欢。
这样的人不仅能照亮自己，还能照亮别人。
就像宋修斯在他最孤独的时候，闯进他的生活里，对他说：“学长，我很喜欢你。”
这个时候，记忆仿佛开了闸，汹涌地扑了过来。
他想起来他是怎么面对宋修斯第一次表白了。
那个时候，宋修斯半跪在他的脚边，亲吻他的指节，他一言不发伸出左手，轻轻摸了摸宋修斯的头发。
他俯下身和宋修斯平视：“我知道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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