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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总喜欢这样看沈继年。高三的晚自习下课比他们晚很多,他不愿意回家,在酒吧打完零工就会站在江城一中校门口的路灯下等沈继年。
高三下课铃一响,学生们鱼贯而出,他借着路灯的光,总能第一时间透过那些身影,一眼看见沈继年。
现在换成了沈继年看他。
宋修斯几乎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宿命感。
他和沈继年合该这样纠缠对方一辈子。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就被宋修斯自己无情掐灭。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宋修斯想,即便命运要他们纠缠不休,他也要斩断这堆乱麻。
他现在站得太高,一步行差踏错,毁掉自己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如果要沈继年陪着他粉身碎骨,他不愿意。
十年前的事情如果演变成一场暴力和脏水泼在沈继年身上,他想,我会疯掉的。
于是宋修斯朝后退了一步。
但他没想到这后退的半步踩着了沈继年的尾巴,原本安静看着他的人忽然疾步向他走了过来!
他愣了一下,想跑,却没迈动步子。
他骨子里对沈继年,仍然有压抑不住的亲近。
他舍不得走。
从重逢到现今,一直是沈继年朝他迈步,坚定不移地朝他走过来,一次两次他还能拒绝,多了就真的舍不得了。
他们的角色仿佛做了对调,十年前是宋修斯追着沈继年走,现在是沈继年朝宋修斯走过来。
浑然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只是片刻,沈继年就走到了宋修斯身前。
他们都没有说话。
他们两个人差不多高,因为站得近,呼吸几乎缠绕在一起。宋修斯喉结滚动,然后低下头安静站着,目光看向自己的脚尖,听见自己如惊雷般的心跳声。
“宋修斯,”他听见沈继年叫他,“抬头看。”
宋修斯抿紧唇,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抬起了头。
漫天繁星坠着银河撞进他的眼睛里。
他突然想起《小王子》中的一句话——“星星发亮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有一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星星。”
他几乎下意识看向沈继年的方向,然后对上了一双灰黑色的眼睛。
沈继年也正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