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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段朝屿不愿再想，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一步步挪到书房。
书房很宽，也很简单，一套沙发，一部电脑，四周的书柜几乎没有书，零零散散地堆满资料，分散的纸片被收拾得不规整，显得乱七八糟的。
段朝屿昨天进来的时候眉头就没松开过，他觉得程晔管这间房子就是暴殄天物，也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把屋子收拾成这样，这无异于垃圾堆。
几乎是强忍着烦躁，他坐在书房里，这里烟味盖过雪松，段朝屿忍不住觉得还是令他窒息的雪松味更好闻一点，他对烟草有种没来由的厌恶甚至憎恶。
“医师资料……”
昨夜先看的事治疗期间主治医生的资料，不用想他是个专攻治疗腺体外伤的医生，但是却有心理医生的资格证。
段朝屿如果光知道这点是不会多疑，毕竟人家多考个证也不能多说什么，但是他现在知道，自己吃的药里有精神类药物……而且药物无法查询，只是从成分里能得知。
到底为什么？
随后他又往后翻，是他大学期间一直看的心理医生的资料，也是他和程晔的共同医生——顾洛。
他刚认识顾洛医生的时候，是十八岁，顾洛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成熟男性omega。
每当治疗室里只剩他俩的时候，段朝屿都会感觉没来由的安心，因为对面那人的成熟、稳重、温文尔雅，以及同性之间的安全感。
他的苦艾碰上顾洛的鸢尾花，苦涩被温馨环绕，这是他空洞的心得到填充的地方。
顾洛有什么问题？这是他为数不多全身心信任的人。如果他都有问题……那么自己是否早就在阴谋的深渊里沉眠？
段朝屿不敢想，突然间也不敢看。
所幸顾洛的资料第一眼看没有什么问题，只有几个熟悉的字眼跳进视线。
“现工作于‘白虹’集团，职位药品研发员……又是跨行？”
而且，研和公司不就在白虹集团旗下吗？
段朝屿迟疑地关上资料，这些事都让他去感觉奇怪，但又可以用巧合来解释，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使力。
书房里确实堆叠了很多资料，程晔为了不漏过任何一点线索，只要有关系，必然不会放过。但缺点在于，堆积如山的资料并不是全部都有用，可能只有一两个点有用，但大多数还是白费力气。
段朝屿不知翻了多久，眼睛发酸，看着一个个曾与自己有交集甚至完全不知道的人的资料，心中感慨万分。
六年前的记忆被扒起，感觉遥远又陌生，恍如隔世，倒真的和程晔说的那样，自己这些年活得麻木又颓废。
“段朝屿！”楼下响起关门声，程晔终于回来了，提着一大个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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