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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小时后。
前来支援的警员分批搜寻，在找到江白焰两人后大部分人差不多都被召回了刘程一行人所在的地方，按着刘程提供的信息，江白焰、苏不流两人也终于来到。
一路上，越靠近目的地，两人越能感受到终年不散的阴寒之气，一丝一丝缠缠绵绵地渗入骨头缝里。较之方才阳光和煦的山顶，这里才更像老和尚招魂需要用到的极阴之地。
看着小道周边不时出现的森森白骨，江白焰才知道为什么刘程刚才会那样说，因为这次的骨头，不是猪骨，而是货真价实的，人的骨头。
脊椎骨、肋骨、髋骨、手骨、腿骨……
“少了颅骨。”苏不流轻轻说。
江白焰也注意到了，一路上出现的骨头不计其数，都能在人体上一一找到对应，唯独颅骨。
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见到过一个颅骨。
走过几乎是由骨头铺就的小路，苏不流两人终于在路的尽头看到了熟悉的藏蓝色制服，也终于看到了他们一路走来所疑惑的不知去向的颅骨。
路的尽头是一棵巨大的菩提树，须根垂到地上，枝叶遮天，自成一方天地。气候潮湿，掉落的枝叶沤到发烂，空气中漂浮着的气息都透着陈旧腐朽。
一个又一个头颅装在草绳编织的网格状袋子里，密密麻麻挂了满树。一些还未完全白骨化的头颅，头发则被当做绳子使用，直接系在树枝上，头颅空荡荡孤零零地挂在空中。
一树的人头，失落的世界，腐朽的国度。
刘程能理解两人的沉默，毕竟自己刚找到这个鬼地方时的震惊也是直击灵魂，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小胖，”刘程朝两人走来，先是看着看起来还好的苏不流，上前拥抱他，一手拍了拍他的背，苏不流笑说我没事，也拍了拍他。
拥抱不到三秒，江白焰单手拎开他，刘程这才看向江白焰：“老大。”
江白焰朝一树的人头看去，刘程轻轻叹了口气：“唉……刚刚联系不上你，我已经向宋局反映了，法医正在赶来的路上……”
此事非同凡响，在场的警员都没有携带专业的工具，为了防止破坏现场，也不好去动这些人头。能做的只有在四周转一下，以及扩大搜索范围，搜查这样的树附近是否还存在第二棵，好在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
苏不流绕着大菩提树走了一圈，树根之处摆了香烛，一些地方还贴上了或黄色或黑色的符纸，某些枝干上以红绳系挂着铃铛。
就像一些灵异片里经常出现的阵法。
苏不流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不久前江白焰刚还给他的手机，打开机体自带的指南针。
果然，以两山之间的山麓地带为中心，这里地处北边一座山的北面，而他和江白焰方才登上的山顶，正是南边一座山的南面。
他忽然想起古人的一句话，阴阳接而变化起。
但他终究不精通风水之学，这两地之间的联系或许只有真正的风水大师才能指出，他只能从老和尚的只言片语里猜测，或许阴阳相生之处，就是老和尚想要招魂的关键。
不过以苏不流马克思唯物主义的立场来看，老和尚怕是执念太深，已然疯魔。至于他究竟能否召回心念之人的魂魄，永远也没有答案了。
——
两周后，芜城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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