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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大学开学,她就笑不出来了。
两个人的大学相隔了大半个城市的距离。周韵诗算过,通往q大的49路公交车要坐三个多小时。
大一的时候周韵诗的课很多,几乎每天都是满满的八节课。江清和的情况差不多,每天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实验室里。
那时临睡前的视频就成了两人见面的唯一途径。周韵诗每天晚上都会举着手机站在阳台上,室友都入睡了她还在等江清和的消息。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即使喂饱了阳台上的蚊子,她依然觉得很开心。
她知道q大课业繁重,尤其是像江清和读的专业,班里的同学基本全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所以她很少会让江清和过来找自己。周末一有空她就坐公交去他们学校找他,晚上再一个人坐公交回来。
江清和带着她逛遍了q大。遇到他的同班同学,他会特意搂着她的肩膀介绍说这是他的女朋友。这给了周韵诗莫大的信心。
她以为难捱的“异地恋”,起初过得也还算开心。就算不能每天见面,但至少想江清和的时候她总能找到他的人。
她安慰自己,四年很快,就像高中三年一样,转瞬即逝。等毕业了他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周韵诗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态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不平衡。
也许是室友的男朋友坐七八个小时的火车来学校找她,就为了给她准备一个生日惊喜。也许是有次江清和送她去公交车站,结果半路接到老师电话没法送她过去,导致她错过了最后一班回学校的公交。她害怕他会担心,告诉他已经在车上了,实际上是在公交车站坐到天亮。也许是室友问她为什么男朋友都不过来找自己,她回答她们说因为他很忙没时间,可转眼就在他同学的空间看到他参加聚会的照片……
那时候,她从来不跟江清和抱怨去他们学校的路长时间久,以至于后来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变得理所当然。
如果这么算的话,江清和欠她的何止是一句对不起。
如果在一起的时候,江清和对她一直都这么不好,后来分手她也不至于那么难过。事实上回忆起来很多时候他都对她很好。所以他一点点的坏,在周韵诗心中会被无限放大。
虽然周韵诗经常把“他没时间陪我”挂在嘴边,但实际上江清和大多数空余的时间都被她侵占了。不管他从图书馆回到寝室有多晚,只要她没睡他一定都会打电话过来。那时候江清和经常说的一句话是“韵诗,听听你的声音好像感觉就没那么累了”。
周末去找他,不管有多早,不管昨天晚上他熬夜到几点,他都会准时来接人,从不失约。
她想去的地方,他都无条件地愿意陪她去。后来周韵诗才知道为了挤出那几天空余的时间,他熬了好几个通宵提前做完了课题。
江清和在大学拿到的第一笔奖学金,全都用来买了一套昂贵的画具。只是因为她在翻杂志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想要,他就一直记得。每一年的圣诞节,他都会精心准备礼物。反倒是周韵诗自己,到后来总是随便买样东西应付过去。
……
还记得高考冲刺一百天的时候,江清和代表高三进行宣誓发言。
他站在讲台上,依然是那么耀眼夺目。当他讲到“希望同学们别让青春留下遗憾”的时候,他转头像是在寻找什么。
江清和下台之后没有回自己班级,而是走到她们班的队伍里,排到了她前面。
“周韵诗,”他的声音从周韵诗头顶上方传来。她微微仰起头,听见他说:“谢谢你。”
周韵诗听得一头雾水,想问个究竟。江清和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
之后过了几天,在她的威逼利诱下,他才跟说完了全部的话:“周韵诗,我不敢说自己是对你一见钟情,但是当知道你和若安是同学的时候,我确实很开心。我本来想等到高中毕业之后再跟你表白的。可每次一见到你,我都很想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所以在演唱会上我没有忍住。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很开心。谢谢你,谢谢你能够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