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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坠极寒冰窟。
温淑婉只觉得从头到脚的被定住了，一股凉意爬上来，让她头皮发麻。手脚瞬间变得冰凉，像是再也捂不热一样。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嘴里面蹦出来。肚子一阵的绞痛，几乎让人站不住。
她知道自己是慌了，脑中闪现出无数个念头：从太皇太后到天冬，从大内到英国公府甚至从漠北到南疆。前朝后宫，宗室贵族，像是一张大网，把她困在其中。
李元徽知道了什么？从福宁殿到勤政殿，他没有机会再获取更多的消息，唯一的可能只能是他的猜测。
佛云：“一念地狱。”
“不能慌。”她告诉自己，至少现在不能慌，不能够露出一点端倪。从福宁殿到掖庭，再往返回来来来回回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再算上审问宫女，怎么都要一个时辰。
“皇上为什么这么问？”她还是那副温婉端庄的样子，可是藏在袖子里面的手确实不住的发抖，那洁白素净的手此时冰凉的如同尸体。
“能在福宁殿下手，除了皇后，朕想不出谁会有这样大的本事。”李元徽冷冷道：“皇后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解释？”
温淑婉苦笑：“所以只是皇上的猜测？”她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无奈和委屈：“那皇上觉得，若真的是臣妾做的，臣妾为什么要做？”
回应她的，是帝王的沉默。
温淑婉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声音听起来依旧柔顺平稳：“皇上猜了自己想的，那臣妾也来猜猜皇上的心思。”
温淑婉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有些凉了，她一口咽下，只为了缓解喉咙的疼痛，她需要讲话，不断的讲话，让李元徽的思路这跟着自己走，不能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臣妾为何要害淳妃的孩子呢？”温淑婉问：“难道是臣妾嫉妒淳妃得您的喜欢？得您的真心？”
她不由得笑了出来：“这话就是臣妾说了出来，皇上会信吗？皇上也知道臣妾最在意的，从来不是那些儿女情长。臣妾在意的，只有能做一个好皇后。”
“皇上说您想不出谁还能有能力在福宁殿下手。”温淑婉轻笑：“皇上太瞧得起臣妾了，虽然臣妾掌管六宫，可是福宁殿和勤政殿，一直都是皇上自己的人在打理，臣妾是分毫不敢僭越的。”
“若是皇上觉得臣妾是认为，淳妃的孩子会威胁到臣妾的地位。”温淑婉笑的更加的和煦：“端妃的身份更高，她的孩子更会威胁到臣妾的地位。可是端妃的孩子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事？”
“臣妾以为，臣妾和皇上做了□□年的夫妻，也该互相信任，了解可臣妾未想到您却如此怀疑臣妾。”温淑婉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从容跪下：“皇上，掖庭那边正在审问，是黑是白，您一问便知。”
温淑婉在赌。她赌在李元徽心中她从来都不在意这些，赌这八年的夫妻情分，赌李元徽对她的信任。
勤政殿的地上，向来是铺了厚厚的地毯。温淑婉跪在上面并不觉得难受，可是却有彻骨的寒意，从膝盖爬了上来。
太阳已经彻底落了下去，只剩下点点余晖。勤政殿此时很暗，也很静。温淑婉甚至觉得她能听得见李元徽的心跳声，就如同之前上百上千个同床共枕那样。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枕边人，也看不懂他。就如同她的枕边人，同样看不懂自己一样。
“你起来。”李元徽放低了声音：“是朕不好，平白无故的疑了你。”李元徽主动上前扶起了温淑婉：“朕心急了些，皇后勿要怪罪。”
赌赢了。
“臣妾知道。”温淑婉起身：“淳妃还年轻着，只要好好调理，总会再有孩子的。”
说着吩咐着让人把勤政殿的火烛都点上，再让上了一壶热茶：“皇上也要召见王都统才是，说不定有要紧事情。”
李元徽点头：“多亏了皇后提醒，不然还要忘了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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