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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刚点上了烛火，李元徽半靠在软榻上翻看着慈元宫那边送过来的东西。上面不仅仅是千红“说出来”的口供，还有赵妍芳临死之前说出来的东西。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赵家那座僭越了的宅子现在在哪里，军队中又有多少人是赵家的人，甚至连赵家那几个欺了百姓的家奴都找了出来。只是人非圣贤，谁没有犯过错误？但是毕竟皇上铁了心的收拾，那就是要找出错误。赵家上上下下算上旁枝一共几千口人，为数不多没找出差错的，竟然是那赵小将军赵丰先。李元徽一边惊叹于查到东西的详细，一边觉得心惊。
温淑婉如今，已经能有这样的本事了吗？还没来得及想太多，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皇上，请您翻牌子。”乌啼双手举着黄杨木托盘，上面放着用白玉制成的牌子。从最前面的端妃到最末端的御女，码得整整齐齐。
李元徽“嗯”了一声，看也没看，随手翻了一个就让乌啼下去。
“那奴才就去拂云院请陶婕妤。”乌啼跪安，转身去了。
李元徽这几日只觉得心中烦躁，游以晴这些时日让自己那没什么血缘的哥哥进了兵马司，还借着她的名号敛了不少的银钱，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前些时日的东珠，再是琼州那边上供的传说中的鲛人纱都一股脑的送到了披芳宫，她那几个“娘家兄弟和父亲”，李元徽也给升了官。就为着游以晴哭闹道娘家身份太低，她在这宫中抬不起头。
但是看着手中的东西，这赵家的事情，毕竟是用游以晴腹中的孩子换来的。是他对不起她，虽然游以晴并不知情，可是李元徽还是觉得愧疚，也就任由她做些出格的事情来。
但是终究觉得疲惫，面对着心爱的女子。心中再也没几分往日的快活和轻松，而是只觉得累得慌。
“皇上看了也好一会了，妾炖的汤，您尝尝。”女子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涓涓细流，沁润人心。
李元徽抬头，正是陶婕妤端着一碗热汤。他素来没有让自己后宫妃嫔下不来台的时候，接过汤碗：“爱妃有心了。”
“皇上喜欢就好。”竟然是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李元徽不禁又想到，若此刻递汤的是游以晴，必然是要问自己要些东西的。从前只觉得是情趣，这几日倒是觉得聒噪。
“做的这样好，不问朕要些赏赐吗？”李元徽抬头，打量着陶婕妤。
陶曼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粉红对襟长衫，头发用一根簪子挽成灵蛇髻。这种发髻想来会让人看起来妩媚，可是在她头上，却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
发饰也不多，大齐女子向来是喜欢繁复的发饰。就如温淑婉，都是喜欢大颗大颗的红宝石，游以晴更是曾经在头上坠了十余颗的东珠。而陶曼除了那枚素银簪子，发髻上竟然只有几枚粉色的绒花，就算是皇后身边那几个有脸面的大宫女都要比她华贵些。
“怎么不戴些首饰？是内务府那边克扣了？”李元徽皱眉。
陶曼像是吓了一跳：“不是内务府的事情，是妾觉得太多了东西麻烦，这才戴的简单了些。若是皇上不喜欢，下次妾就不这样了。”
“不必。”李元徽看着她头发上面的绒花，虽然简单了些，可是看着很舒服：“这样很好看。”
“皇上喜欢就好。”陶曼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原是妾偷懒。”
“怎么都是说朕喜不喜欢？”李元徽让她坐下：“没有你自己喜欢？”
“皇上喜欢自然是最重要的，皇上喜欢了，妾自然就喜欢。”陶曼略微低下头，露出白嫩的脖颈：“妾是皇上的妃嫔，自然是要以皇上为重。皇上日理万机已经很辛苦了，妾怎么再能任性再让皇上费心思？”
这段话，正是说到了这几日在披芳宫感到疲惫的李元徽心中，他揽过陶曼：“爱妃甚得朕心。”
随后，这位进了宫六年只在黎同二年得宠过几天的陶婕妤，再一次获宠。
“今年过年本来就不太平，这又要添一个陶婕妤了。”半夏嘴快：“这回是能成为九嫔之一了，只不过不知道这九嫔到六妃又要熬上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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