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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在夜里走了很久,一直来来回回的走,地上都被他踩出一条深深的脚印。
他试着将过去忘掉,想重新开始,那些年少时期的梦寐以求的期待。
后来
凛冽的寒风替他擦干了所有的眼泪。
他想起了母亲说的话,要在月圆之夜去教堂祈求乌鸦的羽毛,点化之后涂抹在后背。
虽然是寒冬,但是今晚的月亮分外的明亮,圆圆的挂在高高的天空,仿佛是今晚唯一陪伴他的。
寒西霆加快了步伐,他怕还没等他到教堂,月光就消失。
他奔跑在厚厚的雪地里
心中没有任何杂念
只想早点进入教堂
跪在上帝面前祈求乌鸦的黑色羽毛
在月色消失之前
在黎明和黑暗平衡交错之间
在黄昏时刻晚餐上桌之前
教堂已经漏出黑色的顶尖,高高的指向月亮的西边,他穿过冰冻的鱼塘,逃过流水的花园,推开重重的铁门,普通一声虔诚的跪在上帝面前,月光透过屋顶照着里面的一切,黑色的乌鸦的羽毛会不会在月光消散之前出现,寒西霆默念着,像个信徒一样,膝盖和冰冷的地板已经连为一体,只等待上帝的旨意。
上帝啊,此刻我只是你虔诚的信徒,我想要一根黑色的乌鸦羽毛,在月光消散之前
上帝啊,你既然给了我不同于常人的体魄和血液,就应该给我这一点点的补偿,年少时期的那些苦难我都已经不去过问,只是当做和你之间的一个神秘约定
上帝啊,我在虔诚的祈求你,我想要一根黑色的乌鸦羽毛,在月色消散之前,在黄昏晚餐上桌之前
寒西霆紧闭着双眼,双手合十,眼眸深情,忽然耳边听到微微的像是翅膀煽动的声音,他以为是乌鸦来给他送黑色的羽毛,欣喜的睁开双眼,看到从前面高高的白色窗帘中间飞出一只白鸽,洁白如雪的羽毛在月色中清冷明亮,嘴里衔接着一根乌黑发亮的乌鸦的羽毛,白鸽慢慢的飞过来,落在寒西霆的肩膀上,他伸出双手接住那根黑色的乌鸦羽毛,虔诚的抚摸了一下肩膀的白鸽,这温情的瞬间让他从来没有此刻这样踏实过,他趁着月色还在,用蜡烛点着黑色的乌鸦羽毛,放在地上,等羽毛化成灰烬,小小的火苗在燃烧着,等到完全化成灰烬之后,尽然变成了一滴滴的血,他按照母亲说的那样,涂抹在后背,没几分钟,发烫的血液好像在身体里翻滚,他压制住这痛苦的煎熬,浑身被汗水浸透,他感觉自己的浑身像火烧一样,炙热刺痛,掏心挖肺的那种撕裂感,寒西霆终于坚持不住了,他扭曲的面部冒着汗,一头倒在教堂的中央,失去了意识。
外面的寒风轻轻的透过窗户吹进来,月色像灯光一样明亮温柔,里面被照得跟白天一样,白鸽在他的额头亲吻着,像慈爱的父亲一样,亲吻了几下,静静的站在他的胸膛,然后慢慢的飞出窗外,朝着月色的最高处飞去,消失在寒冷的深夜。
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
他渐渐的有了一点点意识,艰难的爬起来,又虔诚的跪在教堂中央,他感觉嘴巴里面咸咸的,又有一些苦涩,他有了味觉,这说明他有了味觉,他心里默念着,开心和激动再次涌上心头。
乌鸦以上帝之名化成白鸽,尊神明之意,念你虔诚满地,今后白鸽便是我的信仰,每次月圆之夜,定会玫瑰满地,以此来纪念爱与自由。
走出教堂的时候,月亮已经落下去了,天微微亮。
寒冷依旧,外面的雪也早已经都停了,这种清冷的寂静让心很容易浮想联翩,走路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寒西霆倾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愉悦之情让他好饿好饿,他伸手抓起围栏上的雪捏成一团,然后用嘴咬下去,冰冰凉凉的,混合着泥土的味道,他大口大口的把整个都吃完。
这是他第一次吃雪球,清新的泥土的味道。
黑夜里的噩梦都变得轻快了,像一只燕子一样,迎来了新的绿洲,绿洲上一定有青青的草地,美丽的小花朵,飞舞的蝴蝶,藏在地下的小精灵,奔跑在溪流边的小兔子,它们长着长长的蓝色耳朵,太阳出来的时候躲在芭蕉叶子下面,吮吸着上面晶莹清甜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