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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皱着眉头好不容易听完了。
原来她身边除了李嬷嬷这个管事嬷嬷和竹青赤紫两个大丫鬟外，还有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其他粗使丫鬟婆子若干。并且除了竹青赤紫，其他皆不是她老宅的旧人，这是存心折了她的翅膀让她老老实实修身养性啊！暮言在心里冷笑一声，就这架势，赶得上流放了。暮烟云到底在家惹了什么事？说好的千娇百宠千金小姐呢？怎么到她这儿就这待遇？
慕言忍不住又捏了捏眉头。
李嬷嬷在旁看她那模样，忍不住心底冷笑一声，还真当自己仍是个金凤凰了。她现下倒是想好了，既然亏已经吃了，索性她也不走了，就在这看她还能能到哪去？
“原是抵达那日就该整理整理，偏我突感风寒身子有恙便耽误了这许久。”慕言木着一张脸说道：“既然家中长辈已定了你们，你们又千里迢迢随了我来，该是都想好了的。但我这人惯不爱勉强，索性你们也在这待了几日，若是有人对这庄子不满意或不是自愿来的，现在只管说来，我仍打发你们回老宅去继续做你原本的差事，再发十两银子算作这段日子的辛苦钱。”
底下众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偷偷交换几下眼神，但皆未做声。
慕言等了一会儿，索性点人道：“齐方家的。”
队伍后列一个高挑妇人闻言抬头愣了愣神，见主子准确的盯着她，方确认不是自己听错，踌躇片刻挤上前来行礼。
“我记得你家媳妇刚刚生产月子都未坐完，你家男人这次也没跟来，只你孤身一人在此，你可想回去？”
齐方家的未料到主子竟真有此问，诧异抬眼只见两弯秋水似的碧眸静静望着她，神情沉稳认真。她心下纠缠了一阵，终跪下回道：
“谢主子关心，奴家媳妇确实刚产下小子，奴家当家的又刚巧在外地收帐，家里确实……无人照顾。奴家绝不是不想伺候主子……”
这几句话她说的磕磕碰碰，脸也红的快滴出血来。她一向遵纪守本，若不是家中实在缺人，她也不会如此说话。又想到，都说七小姐一向不好伺候的，虽是病了，但积威尚在，眼下她不禁渗出冷汗来。
慕言也不啰嗦，转头吩咐竹青道：“去取二十两银子来。”又回头对惊讶抬眸的妇人道：“待明日我安排个人送你回去，回去了只管认真当差，多的银两就当是我给孩子的。”
齐方家的尚不知如何反应，直到接过竹青递过来的银子方大梦初醒般拜下去哭道：“谢主子恩德，奴家一家一定尽心尽力，结草衔环报答主家恩情。”
慕言点点头，让赤紫扶她下去，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这回倒有三两婆子丫鬟主动站出来请辞，慕言果然没恼，依言给了银子，让她们明日一同回去。
李嬷嬷原还当她雕虫小计，不过为了施威罢了，现下见她真要放人回去不由急起来。这原就没带几个人，都放回去了，这么大个院子可怎么办？难道还让她这把老骨头去扫院子？还送银子，简直胡闹。想拦却又拉不下脸来，毕竟她可还在斗气呢！
好在走了四人后，再无人请辞，李嬷嬷方舒了口气。
慕言这边点点头，押了口茶又继续道：
“既然再无人要回去，我便当剩下的大家是真心想留在此处伺候了。既然如此，我便给大家讲讲我的规矩。”
慕言目光突然变得凝重锐利起来，将手中茶盏不轻不重的放下，语调拔高些许道：
“大家原都不是我身边伺候的人，既遵家中长辈指派跟了我，该是都有几分才干的。只我这人向来不爱看资历排辈分，只看重好不好用、忠不忠心。所以，接下来的话，希望大家记着，不管你原是几等，管着何事，也不管你年资尚浅还是府里的老辈分，从今日起，我只看事情做的好不好，让不让我放心。若是我觉着顺手，洒扫的小丫鬟也可升作一等大丫鬟，若我觉着不听话，管事婆子也会卸了差事再不录用。我今日把丑话说在前头，是免得日后大家觉得我不公，不过就算觉得也不要紧，谁叫这庄子上只我一个主子呢。”
说到这，慕言温婉一笑，将下方或跃跃欲试或心虚躲闪的神情都收入眼底，方素然道：
“大家该是听说过我的名声，虽说不好伺候，但跟了我的总不会亏待了去，有歪心思的也绝不会叫她好过。大家安安分分挨一年便好，我总希望日后大家齐齐整整回京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