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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一时落针可闻。只余慕言紧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
底下二人再不敢造次，分开来老老实实的跪好。
李嬷嬷此时只恨不能撕了那小蹄子的嘴，心下焦急万分急转着对策，面上忍不住抬眼却正撞上慕言盯着她的一双眸子。那眼眸冷若寒潭，看她似如蝼蚁，带着上位者的强大威压，第一次让她脑中一空，慌张敛眸再不敢瞧上一眼。
房内静了良久，直让两人慌的心都差点跳出来，方听头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后，清冷的声音响起。
“雪梨贬为末等，发回本家吧。若是再敢乱动口舌，直接发卖！”
雪梨惊惶抬头，见主子掩面挥了挥衣袖，便有赤紫过来拉她。她惶然张了张口，终是什么也没说流着泪顺从的跟着走了。
“你们二人也退下吧，金桔罚俸三月，修省自身，以观后效。”
白桃机灵的拉着愣神的小丫头磕头谢过，方退了出去。
这下房里只剩李嬷嬷孤身一人伏在厅中，越等越是惊慌，再不复半分昔日气焰了。
慕言只觉心下烦恼的很。她分明设好了局，也想好了要杀鸡儆猴，一劳永逸的竖起威信、肃清内院。这本是最佳时机，也是最快速有效的办法。但是临到头了，她却心软了。她终究不是古代人，她终究做不到因为几句话就动私刑或者将人看做牲畜似的卖来卖去。
看着下面会因她一个决定而抖如糠筛绝望哭泣的人，她深深的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不仅格格不入，还陷入了深刻的纠结中。
一方面理智告诉她应该当机立断，一方面情感又让她开不了口。
最终她还是败下阵来，或者说是败给了慕言自己。她知道这几个决定一出，她今日的局就算是白费了一半，日后的路也会更加难走，但是她终究在最后关头悔棋了。
只有到了这一刻，她才终于感觉到：
慕言啊慕言，原来我还是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