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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缩着脖子跟在沈白身后,一直走到一扇惨白的门外。
门框上绿色的荧光灯映得四周格外渗人。
“这是什么地方?”我小声问道,空旷的走廊里居然有回音。
沈白推门前,转头对我说了三个字:“停尸间。”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看到里面的场景,我浑身哆嗦了起来。
屋子里摆满了停尸床,有些是空架子,但有许多是隆起的,上面盖着一层白布。
不用想也知道,那白布下面盖着什么。
周围的阴冷和内心的恐惧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小子磨蹭什么,出去带个人都这么费劲,害道爷待在这鬼地方,骨头都快冻硬了。”
李老道站在一个盖着白布的停尸床前,看到我们俩,嘴里没好气地骂道。
身后惨白的门自动弹回,发出吱呀声。
头顶的冷气直往我衣领里钻,让我双腿直颤。
沈白拉着我,轻声安慰道:“别怕。”
随后,他像是确认什么似的,又问我:“你说你回家后,看到了你奶奶,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对吗?”
我打了个寒颤,点头道:“我爸妈带我奶奶走了,但我奶奶整个人有些不太正常,像是被假严皓催眠了一样。不过……她离开了假严皓,只要不被做手脚,应该就没事了。”
我对奶奶虽然没多少感情,但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爸妈不可能让奶奶留在家里。
除了让他们离开,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沈白听完,眉头却紧紧皱起,他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你爸妈,危险了……”
我刚要问沈白,一旁李老道见我手上裹的像个粽子,不由得咂嘴,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就说你咋来的,啧啧……为了来这居然连自残都用上了,可真是拼了老命了啊。”
末了,他又补刀了一句,“还伤得这么重!至少十年脑血栓,少一天都想不出这种法子。”
我气得瞪了这死老头一眼,心里暗骂他嘴可真欠。
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是自作自受。
原本是想用这法子让假严皓吃点苦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一旁的沈白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心思。
他目光凝重地扫了一眼李老道身前那隆起的停尸床,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等会不管看到什么,都要克制住情绪。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看一眼就得马上离开,听明白了吗?”
我心里突然一紧,无形的恐惧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但我也知道,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犹豫。
我咬了咬牙,冲着沈白点了点头。
沈白略微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伸手抓住了遮尸布的一角,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揭开。
停尸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头顶的冷风箱不停地吹着凉风,寒意直透骨髓。
白布并不大,刚好遮住尸体的轮廓。
甚至在头部的位置,还能看到几缕花白的头发露出来。
那花白的头发让我心头一颤,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其实,我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
沈白叹了口气,将白布彻底拉开了一半。一张苍老、惨白且发青的脸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额头前的花白头发凌乱地散着,整张脸死灰般僵硬,毫无血色。
“奶奶!”
我盯着那张冰冷的脸,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声音沙哑而颤抖。
尽管我和奶奶之间并没有太深的情感。
但此刻看到她僵硬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停尸床上,心里还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