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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后的网络上经常流传一个段子,那就是路边的男人不要捡。虽然这话带有几分调侃,但不得不从古至今捡人回家的真没几个落到好下场。
沈照本不打算理会,又听到“咚”的一声,吓得她下意识地朝发出声响的地方看了一眼。
正好这时不远处有车路过,大灯照亮了那个阴暗的角落。只是这短短的一瞬间,沈照看清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
她发出惊叫,“快嚟人啊,有人受伤佐!”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沈照知道是有人过来。她这才大着胆子走向黑暗,血腥味充斥进她的鼻尖,她无端觉得自己像是在以身犯险。
正准备退出去,听到地上这人又喊了声:“姆妈……”
沈照好险才没骂脏话,这是哪家的小破孩,年年轻轻就出来混社会被砍成这样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喊妈妈?她不想自找麻烦,可为人母的天性让她没有办法直接掉头走开。
她马上做出了选择,退出巷口跑去周围向路人求救。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听到声音终于围了过来。
有人打起了手电筒,立马就有人认出倒在地上的人。
“完佐,完佐,系单老二呢个扑街。”
“唉,村里又要拿钱买四块半。”
沈照在旁边听得莫名其妙,“这人不是还活着吗?怎么就打算买棺材?”
这些人听她口音不是当地人心地也不坏就好心解释:“这种人天天在街上混的,早晚就有这么一天啦。他口袋空空伤得还这么重谁有多的钱给他治?能出口薄棺把人埋佐都是积阴德呢!”
可这,是不是太残忍了?这还只是一个受了重伤只知道喊姆妈的小孩呢,要隔几十年以后这个年纪还在学校读书打篮球呢。
沈照怕别人嫌她多管闲事,可真让她就这么眼睁睁瞧着这人去死又实在是办不到。既然遇上了,也算缘份。
“那个要不这样?我刚才出门买药,身上带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但好歹是份心意。麻烦各位能不能搭把手,帮忙请人给他瞧瞧?至于最后是生是死,就全看他自己。我也只能尽份力,求得心安。”
说着就把手里那叠零钱全塞在了最前面的男人手里,厚厚一叠看着真不少。这人也没想到会真有人这么舍得,转头和其他人嘀咕了两句。接过沈照手里的钱,摆手让人离开,“算佐,算佐,也是他命不该绝。你一个外乡人这种事别掺合,我们都是他的街坊不会坑这个钱。现在咱们就把他送陈老倌那里,能不能活就看他命喽……”
沈照听到这些人不再打算把人活埋了事,总算是松了口气。反应过来也不知道砍伤这人的人会不会也在现场,觉得危险赶紧道谢飞快地跑远了。
她回到宾馆才忍不住瑟瑟发抖,刚才真的是太冒险了。不用想都知道这人的身份只怕是不干净,被人砍成这样只怕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仇家,不然那些街坊也不会打算直接把人埋掉。而她只是一个外乡女人,鬼晓得会不会因为救人给自己惹麻烦。可是既然遇见了,真让她见死不救又确实办不到。
算了,听天由命吧,如果他能活下来那也是他自己的造化。只希望她不是好心办坏事,给自己找个大麻烦。
天气开始转凉,田里的黄鳝越来越不爱出洞。只有菜籽饼的生意却是越做越红火,马上年关大家都想把家里的猪养得再肥点赶上价好卖多些钱。顾天朗天天忙得脚不沾地,这边在村委接到县里厂子的电话说是他们订的货已经做好了。
他和家里说了声就匆匆忙忙要往县里去了,连他妈喊他吃饭都没应。
顾天朗他妈卢二妹忍不住抱怨:“这孩子一天天的忙进忙出,可这钱怎么就分那么一点?”
顾大娘坐在旁边纳鞋底,听到这话头都没抬:“你要是闲得慌就来帮我裁纸板,别一天天的嘴巴不把门到处得罪人。”
这儿媳妇真是脑子不行想事简单,什么都想占大头也不先看看自己的斤两。
虽然先前她自己心里也犯过嘀咕,他们顾家要真有使点劲,也不是拿不出多的钱来。不说这生意占五成,但也不该只有两成的利。老头子听得直摇头,把那天他们同暖水瓶厂谈生意的事捡着紧要的说了,老太太这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别说是咱们天朗没这个本事,就是我也说不出阿照的那些话来。”
暖水瓶厂这桩生意顾承平在私底下算过账。阿照要把这摊子事盘活,至少要先拿出万把块的本钱来才能玩得转。可这里头的利也大得不得了,如果顺利村里的砖窑不用去凑也能把它补起来。
他知道自己儿媳妇心里有别的盘算,可这些事还真不是你想盘算就盘得过来的。不说这本钱,就是那脑子也没几个能同人家比。
顾天朗拿到成品也是惊得张大了嘴,这东西拎出去可真不是一般的气派。这下子暖水瓶厂的单子,只怕是十拿九稳了。
沈照不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就算知道也不太会当回事。亲兄弟还有争口舌的时候,更何况是她和顾家。
做生意嘛合则聚,不合则散,真没什么大不了。现在对她来说,最要紧的是怎么把这几袋子货带回去。她不想麻烦孟长安,人家也只是肉体凡胎,而且自己赚到的钱又不分他半分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
再说她还想做长久打算,找条靠谱方便的路子才是最紧要的。
听说她犯难把东西运回去的事,制衣厂的后勤王得利跑来给她出主意,“你要是舍得花点小钱,我这有一条好路子让人给你带回去。”
原来常年跟着火车跑的乘务员或是其他工作人员,都会顺道赚点外快。沈照一听还有这种好事,赶紧找人帮忙牵线。
最后给了五十块钱让人直接把货带上了定县的火车,自己却是轻装简行。这些天的相处蔡冬梅也发现沈照这人是外冷内热,闲话不爱说可真有事总想着自己的同伴。就是那件大衣,她都沾了人家不少的光。
下火车的时候她还招呼她:“小沈啊,有时间去我家玩。我女儿和你年纪差不多呢,两个人肯定玩得来。”
沈照自然嘴上答应得爽快,毕竟这个大姐还是个购物狂人。她自己是打算倒卖,人家却是实打实给自己和家人买。她自认为两个人有共同语言,还同孟长安调侃。
“你看我是不是长了张人见人爱的脸,冬梅姐还叫我去她家玩呢?”
孟长安冷笑:“就算是人家叫了你,我猜你也是不敢去的。”
沈照挑眉,敢不敢和愿不愿是两码事,都是纺织厂的同事她哪里不敢去?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你以前不和财务打交道吗?”
沈照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小心翼翼地问:“冬梅姐有什么不一样吗?”
“她老公姓童……”
看她一副被吓呆的模样,孟长安直觉不妙。
“你不会当她面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沈照忍不住咽口水,“也不算吧……我说的就是事实而已。”
天啦噜,第二天晚上她还同人聊天说起她前婆婆来厂里来闹事,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可以报仇却被童厂长制住的事来着。
她的原话怎么说的来着?
“童厂长是退伍下来的吧,动作怎么就那么快呢?我当时想,这要是被开除就真是亏大了……”
在拿上包裹回家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个事。后面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吐槽别的,也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地就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