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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顾自地坐在我旁边，抬起头后脑勺紧贴广告牌，我从他的动作里嗅出一丝脆弱。
那是一种……独属于他的脆弱。
我很少在太宰治身上捕捉到这种感觉，尽管我已与他相处许久，我见过他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枪用黑黢黢枪口对准叛徒的样子，同样见过他趴在lupin吧台上用手轻晃浅褐色威士忌里的冰球，神态慵懒得如猫咪。
我唯独没见过他这幅模样，眼底一片虚无，没有充满挑衅的恶意，也没有漫不经心的游刃有余，更别提织田死去时带走的光。
没有，什么都没有，名为太宰治的少年眼底荒芜。
“看在我冒雨还来找你的份上——”太宰治侧过身正对着我，眼底隐约泛出点光泽，更像是因为前途未卜带给他的新奇感，“确定要跟我一起走吗？”
我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种地方？”
至少在隐藏行踪反追踪这一项能力上我在mafia里算是数一数二的，监听器定位器什么的早都见怪不怪了，我也搜查过自己，身上并没有那些小玩意儿。
因此刚才太宰治出现的时候我难得地为之微微一愣。
“感觉啦感觉，嗯，就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吧，我来的路上有一只戴怀表的兔子先生一直在给我引路哦。”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说俏皮话。
不，应该说正是因为到了这时候他不得不用些漫不经意的俏皮话来掩饰些什么，好让他看起来对情况势在必得。
“你可不是爱丽丝。”
“那就今天吧，不，就现在把我当成爱丽丝咯。”他当然听出我话里说的是森鸥外身边的爱丽丝，他摊开双手无所谓地耸耸肩，旋即又比出一根手指，“就现在这一刻——”
“带我去漫游仙境吧。”
这一次，我也想抓住他。
太宰失踪的第三天。
街上的雾越来越大了，天色也渐渐变暗，明明还是在下午的。
所以，真的是梦吗？
“记忆恢复之时。梦境崩塌”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谁什么时候留在这里的？
身旁的事物也开始不稳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