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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招惹谁,都不能直接招惹到父王的眼皮底下。
珈兰微眯了眼,瞧着太子殿下的模样,脑中不禁浮现出当日府内茶叶一事来。
那茶叶,或者说是府上其他不为人知的部分,都是刚发觉不久的事情。大寒和小寒虽然心细,却难在这种事情上回回次次都注意到差异,更何况添茶水换茶叶的事儿也轮不到他们二人去做。珈兰的目光来回在大公子和二公子身上扫了一圈,又再度迎上太子的目光。
“想来,还是老三和王上,最为父子情深啊。”大公子勉强地扯动嘴角,牵出一个笑容来,“你身边常常在的,应当是叫大寒和小寒罢?那今日这个,又叫什么?”
楚恒不答,那双紧攥着轮椅的手稍稍松懈了,理智回笼。
“奴名讳低贱,恐污了殿下尊耳。”珈兰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垂低了头收敛锋芒。
“姑娘错了,”太子报以一笑,转身向楚恒走去,“姑娘身份尊贵,又生的如玉颜色,只是不要跟错了主子才好。”
二公子的注意力一直在大公子身上,是而方才也不曾见到楚恒失态的模样。大寒闻听身后脚步渐近,只好礼貌性地挪动了楚恒的轮椅,让楚恒能迎面瞧见大公子的作为。
“说到尊贵……”太子在楚恒面前站定,声音诡异低沉,“我听闻朝中的骆宗正,出身虽是贫贱寒门,可来历却尊贵的很啊。”
骆宗正……
那是二十四使里,安插在王宫朝堂的清明使,骆长弘,掌管王家内务。
骆长弘身世无疑,来历清明,能无缘无故查到此人身上去……想来府里,是真的有些不该留着的耳目。
楚恒心中并未因大公子的话而变动多少,反而是这料峭的寒风让人浑身发颤。太子见状,还以为楚恒是知晓事情败露而心虚,嘴角的笑意更甚一分。他既然确认了骆宗正的身份,自然抓着不会松手。
可是这事,是什么时候传出去的?
大寒深知,府上和骆宗正已经许久不曾通信,上一次通信也是今年春日里的时候,其余的,实在想不到什么特别之处。
“三弟吹了这阵子的冷风,身子应该是更不好了,我瞧着面色都不太对劲了,”太子还不忘转头向二公子求证,“老二,你瞧瞧,可是如此?”
二公子见太子殿下的目光飘来,不得不陪着笑,点头称是。
“老三,身子不好,定要多多休息才是。其实这样也好,你不上朝,就找个人替你上朝……”
二公子闻言,心中一惊,不由地望向面前交谈的兄弟二人。
“如今各方面都看的紧,王宫也好,你府上也好,甚至是,林家也好,”太子还是用那副不可一世的神色俯视着楚恒的双腿,不屑地一笑,“可不代表,我一无所知。”
太子殿下忽地俯下身来,面对面地瞧着楚恒波澜不惊的瞳孔:“你一面搅乱朝局,一面打探着众臣,还一面,在父王面前揽了不少功劳……老三,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这句话放轻了音量,唯独近在咫尺的楚恒和大寒才能听清。
“这么些年,你既不向为兄寻求庇护,也不向二弟索求援助,真是让人费解。而等本宫发现二十四使的势力已然渗透朝堂,盘根错节,难以撼动的时候,本宫才明白过来——”他目光隐晦,透着不可置疑的果决,“一个瘸子,狼子野心,也妄想染指王位么?”
楚恒淡然地冲着太子殿下扯了扯嘴角,继而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的那番话不过是夸大其词一般。可只有楚恒心里知道,他手心已然出了一层薄汗,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
“哦哟,三殿下,三殿下!”大殿里慌慌张张跑出来一名宦官,口中连声喊着楚恒,打破了这三人之间奇特的气氛,“天爷,殿下,殿下这身子可受不得风啊!”
宦官磕磕碰碰,踉踉跄跄地下了台阶,上前接手楚恒的轮椅就要往大殿赶:“原来是三位殿下。老奴失礼了,王殿传召呢,老奴便先行一步了,还请二位殿下宽恕则个。”
楚恒及时扭头同大寒说了些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宦官带走了。
“自然自然。公公且去就是。”二公子好脾气地行了个礼,为楚恒和宦官让开了路。
原来楚恒今日,本就不是为了赶着朝会的时间,而是为了和王上单独聊一聊西南劫匪一案。这样的发现让两位公子心中无奈,却又不能说什么,毕竟老三的身子如此,王上要多宠他一些也是合情合理。
二公子和大公子相视一眼,耸了耸肩,决定先行回府,今日也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了。然而太子殿下经过马车时,还是下意识地停驻了一阵子,扭头看着那名身量窈窕的女子。
“姑娘,你要知道,以你的出身,只有跟对主子才最要紧。”他信誓旦旦,像在许诺什么海誓山盟一般,“可别一时被蒙了双眼。”
“奴谢过大殿下关怀。”她不卑不亢,即便欠身行礼时也始终直着脊背,不落凡尘。
大公子冷哼一声,和二公子相继离去,只留下大寒和珈兰两人守在马车边默不作声。那名车夫见这两人气氛诡异,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放下了马鞭,悄悄退立一旁。
风声呼啸,更是席卷了这片空地。珈兰有些畏寒地缩缩身子,心中暗道确实不该下来遭这一番惊吓的。不远处的大寒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无人之后,转身向珈兰疾步走来,将她拉到一旁,低声开口。
“也亏得你想的出来,拿王上的名头对付太子。你方才没听见,他同主上说的那番话,怕是要对主上不利。要不是今日顾念着你我在这儿,还不知要给主上多大的屈辱。”
“那二位公子本就如此,只是不知道府上究竟是谁存了坏心……”珈兰顿了顿,复又开口道,“不若回去之后同其他人说上一声,趁着主上出去,好好查一查。”
“我也是这样想,主上在府中总归不太安全。”大寒颇为赞同,“你还是先进去吧,外头风大。”
“我哪有这般娇弱的,”珈兰轻笑,眉眼弯弯,“我同你聊聊天,一道等着就是了。”
大寒一侧眸,便窥见她发上于风中微颤的绒花发簪。簪上是一只浓厚细绒制成的仿真雀鸟,如悄然立于她发间,风动之时,扬起一小层鸟腹上的轻羽,乱了秋风。
这厢楚恒被那宦官推进了殿内,听见的事情却并不轻松。楚王下了朝之后独留了几个信得过的大臣,巧就巧在,这其中就有骆宗正,难怪刚才大公子言语间虽然提及,却不曾出手冒犯。
楚恒被身后的宦官风风火火地推进大殿,他心中本有些不安,可瞧见殿内这诸多的大人,也不由定了定神。大殿正前方坐着的身着玄色五爪金龙纹君袍的老者,眼角余光一瞥见门口的少年,所有的精气神儿霎时都提了起来。老者颤颤巍巍地指着门口的少年,慌忙中拉着一旁老宦官的手,口中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
楚恒离他渐渐近了,才听清他口中念叨的话。
“快,让人搂个汤婆子过来,取个厚些的毛毯,你瞧这孩子冻得脸都白了……”
“王上,老奴吩咐人去做了,您别急,这送来还要时候呢……”老宦官安抚性地拍着老者的手背,试图让他稍稍平静些。
“老三……老三你快过来,来父王这里,快些,快些过去扶一扶啊,你扶着孤做什么……”楚恒的面色不好,老者的一颗心也冷了下来,眉头一横,冲着身旁的宦官发火。
“父王,儿臣只是受了风,没什么大碍的,”楚恒近前,只低了头作揖,终究还是因为双腿缘故跪不了,“儿臣今日来迟了,没赶得上朝会,还请父王见谅。”
“你这是说什么呢。”老者见他言语间精神不错,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孤正和他们几个聊闲话呢,你来得正好不是。”
楚恒余光一扫,殿上几人的身份便了然于心。
骆宗正自是不必说的,他边上站着的分别是皇后一族的林家林典客,再有秦老将军,苏太尉和袁卫尉。秦苍早前是递了辞呈的,如今被楚王叫过来,多少有些不情愿写在脸上。
“父王,不知今日这是……”
“秦苍这老家伙请辞,秦家军又没人接管,今日早朝吵的没完没了,孤就让他们散了,咱们几个敲定了再通知那些小老儿。袁卿年事已高不便接手,孤也不想拖着秦卿,便寻思着要不要……”
“父王,”楚恒接过宦官递来的汤婆子,礼貌谢过后淡淡道,“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袁卫尉长年累月在玉京,那这作战经验也好,习惯和编制也罢,自是和秦老将军不同。不妨从秦家军的几个小将里头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言毕,楚恒用掌心托着汤婆子的两侧转了转,垂头不语。袁卫尉闻言,心下当即了然,双手握着笏板上前一步道:“王上,臣年事已高,又常年在玉京养尊处优,纵是将这一大支秦家军编入玉京卫队,恐怕也是困难重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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