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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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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高中一年级时,我在饭店碰到了慕名而来的帅气的班长。班长盛赞我不愧女中豪杰,利用暑假其他女生瞎玩的时间体验社会生活,丰富人生阅历。我也乐得跟他打哈哈,毕竟不丢人。可谁知祸不单行,那天我跟往常一样走着去饭店打工,刚到门口准备向右转就听到身后响起那道熟悉温暖的声音。

“张子怡——”

是曼曼!

我在转过身去的同时就打消了心里的念头。她穿着不知道是什么裙子的漂亮裙子,披散着一看就知道是刚洗过吹干的长头发,脚下那双白色露趾凉鞋更衬出她的干干净净、简简单单、清清纯纯。

“你这是去哪儿?”

我径直从店门口走过,不假思索,她也是没觉察到什么异样。

“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我边说边放缓脚步,用手指着前方十几米处的超市给她看。

曼曼说她要去姥姥家,我挠着耳根对她说——

注意安全。我先走了。拜拜。

然后拐进超市,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正好发现杯子货架上一水的玻璃杯。我眼睛睨着外面,心想这会儿她也得走远了。满脸雀斑的老板娘走上前来,笑吟吟地问我要找什么。

“有不锈钢的保温杯吗?”

“这倒没有。玻璃杯子倒是不少,质量也都挺好的。”

我随意拿起几只玻璃杯打量几下再放回去,叹了口气,尽量装出一副沮丧的样子走到外面。沿着原路,我小跑折回。

晚上收拾完房间,店里要打烊,后厨准备开饭。我拿着瓶海之蓝在他面前晃着:“这还有剩的。”

爸爸喜笑颜开,这是他一天下来为数不多快乐的时候。

“好女儿——好——好女儿——”

也只有看到他如此开心时我才会心软下来,不和他吵架拌嘴。

姓陈的从来不说自己当年做了什么,为什么毅然决然地抛下曾经唯一的女儿远走高飞。有段时间我只能依赖各种“据说”,试图在空白如纸的脑海中勾描出来。但我很快发现自己画出的大象长出了狐狸的尾巴,恐龙冒出来老虎的耳朵,犀牛伸出来野猪的爪子。模糊的画像恍如迷茫的我。

暑假结束,刚开学,曼曼就和一个身材健壮的体育生陷入了幸福的秋天。我将将从繁忙的打工生活中脱离,反而觉不出轻松而是更加疲惫。

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的内容是这样的。曼曼和我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学教室里。她在第一排,我在倒数第一排。课间休息,从卫生间回来,我看到曼曼坐在了我旁边的位子上。我装作不经意地回到位子,趴在桌上睡觉。头顶上的风扇虽然孜孜不倦地工作着,我仍被热醒。醒后第一眼,我看到的就是她交叉放着的白皙的腿。我一动不动地趴着,静静地看着,清凉与幸福悄然而至。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憧憬拥有肌肉和力量,暗暗遐想着将来紧张的、进取的,理性而冷峻的自己。我把打算考警校的决定告诉了爸爸,不同寻常,我们达成了一致。

我的心里像是开了一朵别致的太阳菊,这份莫名的激情促使体质孱弱的我每天坚持早起跑步、做俯卧撑。我尚未成为警察,却早早就迷恋上了这种倍受尊敬的使命感。它时刻提醒着我,也许我可以变得强大,也许我可以勇敢面对各种问题,也许我会过上与她们不一样的生活。

当我把准备报考警校的决心告诉曼曼时,她惊讶的眸子里隐隐闪着崇拜。很快,班里的同学见到我都会打哈哈:“张警官好!”不少人还会有模有样地冲我敬礼。我虽然表面上不好意思,让他们别瞎闹瞎起哄,其实我心里一直美滋滋的,这是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真正的快乐。

高考成绩一下来,爸爸就心急火燎地带我去学校盖章,又去县公安局交政审之类的材料。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我们彼此却一点都不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