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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进窗内的夜风仿佛来自蓝色的冰河,阵阵清凉。
我背靠着床头柜,一条腿曲着,一条腿正常向前伸去。耳机里循环着xjapan的《longing》。
开在黑夜手中的月亮之花,在我看来更像是一艘远离港湾的白色小舟,永远醒在沉睡中的蓝黑色的海里。
我拿起hellokitty的马克杯,小啜了口水,继续玩着每夜都会重复玩的游戏。远处一排排疲倦的眼睛整齐地码在一栋栋居民楼上,如果它苦苦支撑不住就会合上睡眼。我呢,就会一直数,一直数,数到所有灯光尽数消失我才安心躺下。
一股刺鼻的烟味钻进我的鼻孔,再一次。自从爸爸离开,家里从未有过这么难闻的气味。不用猜,我就知道是哪个没教养的混蛋干的。
姓陈的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背负着众人嘲笑和讥讽生下来、视为掌上明珠并寄予重望的女儿,开学前的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抽烟、喝酒、去酒吧玩通宵,凌晨才知道回来。有的时候甚至彻夜不归,干脆睡在“朋友”家。
真是讽刺。就在几天前,我收到一条中国建设银行发来的信息,大意是说我的银行卡在刚才发生了一笔现金交易,金额为两万五千元。当天下午,一个标记着江苏南京的陌生号码来了好几次电话,一通接着一通。我看他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只好划开放在耳边。
“你好,是张小姐吗?我是陈女士的‘朋友’,负责每月给你汇生活费。钱你收到了吗?好的。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再见。”
有其母必有其女。生活优渥的富家千金在自己家里施展不开、备受压抑,跑到不受监视的外人家里自然要纵情欢乐。
我顿时怒不可遏,不堪其扰,疾步走进邻室。许静竟然连睡衣都不换,穿着白天的衣服四仰八叉地睡得正香,这床单可都是新的。我环顾一圈,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个发亮的烟灰缸。想都没想拿起来就丢到了垃圾桶里。
本来我正隐隐有点睡意,经过一番波折后我绝望地握拳狠狠捶了两下床垫。
都怪她。要不是许静,本来是能睡个好觉的。明天又要去打工,又那么多活等着我,叫我怎么办?
翌日一早,许静与我四目相对,表情有些骇人。
“我东西不见了。你看见了吗?”
许静的这句话其实与“你把我的烟灰缸放哪了?赶快给我交出来”意义等同,但台湾人看重名头的高素质不允许她将第二句话说出来。
“不知道。”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我故意拉长声音,一字一顿回答道:“我——的——家——禁——止——抽——烟。”
果然不出我所料,许静气得眼都红了,紧紧咬着下唇。我的心像是一只紧紧攥着的拳头,因目睹此景手指就那么被人一根一根地掰开。
我不慌不忙地把草莓慕斯放进嘴里,继续低头看《猫和老鼠》,不时还笑出了声。
许静瞪了我几眼,始终得不到回应,手肘往座椅上一撞,自己生起闷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