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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珊珊？”
“嗯。”
她和王珊珊从小在一个体校练习，先后进省队，然后进国家队，只是她没能出战奥运，王珊珊来医院探望过她，带着她的遗憾和希望一起出国，拿回一单一双两座奖杯，王珊珊下一次来看她时把那座增刻了“俞悦”两个字的单人冠军奖杯送给了她。
两人一直惺惺相惜相互扶持，王珊珊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俞悦也没觉得自己被侮辱或看低。那是一个师姐兼搭档送给她最好的礼物，在她最难的时候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安慰和温暖。
俞悦出车祸醒来后自我封闭了一段时间，叶琳整天哭哭啼啼祈求原谅，她一边努力复建期望有朝一日能重新站上跳水台，一边要忍受来自家人亲戚的规劝，所有人都关注她们表姐妹能否和好如初，孩子间的矛盾会不会上升到家族纷争。
只有王珊珊，她抱着她红透了眼圈，告诉她生气和怨恨是可以的，她不必逼迫自己去原谅任何人。也只有王珊珊，会在肌肉贴上写满俞悦的名字，带着她的那一份一次次跳下奥运跳水池，然后捧着两座奖杯和她一起分享荣耀。
有时候俞悦真想王珊珊是自己的亲姐姐，俞阳那个塑料哥哥哪凉快哪呆着去，少隔三差五送些包装精美的小礼品过来让人糟心。
“你和她倒是一直关系很好。”
“是啊。”
对话陷入短暂沉默，连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俞悦找不到合适的话题，索性抬头看星星。
“啊！”她低呼一声，指着天空的某一处，“刚刚有流星诶。”
连朔看向她手指的方向，只看到忽明忽暗的几点星光，他没看见流星：“有许愿吗？”
“我不信这些。”俞悦好奇问，“该不会你信？”
连朔轻轻摇头：“我也不信。”
经历过太多不幸的人不会相信运气，与其抱着一丝侥幸期盼愿望成真，不如多花点时间去下功夫更实际。
连朔和俞悦都是务实的人。
“我听别人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星星。”俞悦忽然开口。
连朔怔忡地凝望她的侧脸，他以为她不会提起连斐。
她转头对着他笑，那双眼睛和高中时代一样，明亮而纯粹：“你也经常抬头看看星空吧，说不定你哥哥也在看你哦。”
连朔失神片刻，不自在地错开视线，心脏仿佛被一只利爪紧紧攥住，尖锐的指甲刺入急速跳动的器官，那里早已经千疮百孔。
“我搞科研的。”言下之意他也不信这些。
俞悦耸肩：“随便说说啦，你现在好像和那时候一样开朗了。”
“过去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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