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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希望我们复婚。”
“可是……不可能了呀。”俞悦小声说。
陆越明沉默不语。
俞悦跟着安静了几分钟，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乱糟糟地堵得胸口很不舒服：“你也知道不可能了，我们根本不合适，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做什么都很优秀，找一个同样有进取心的女人一起进步不是更好？你知道别人怎么评价我们的婚姻？一个天之骄子娶了个美丽废物，你们专心搞事业的男人娶一个除了喜欢没有任何用处的老婆完全是在拖累，我连社交都不愿意去，能给你带来什么帮助？”
陆越明还是不说话。
“况且你喜不喜欢我还是个伪命题，你当时恰好需要一个妻子来打破同性谣言，我急着摆脱那个压抑的家庭，你和俞阳关系那么好，不过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帮我一个忙，现在离婚了你应该开心呀，你可以去找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你们心意相通能互相理解互相扶持，跟我在一起你永远只能选择迁就和付出，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她叨叨叨说个没完：“我连和家人的关系都处理不好，遇到问题只想着逃开，躲得越远越好，最好到一个没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谁的地方去，那样我就彻底自由了，可是我学习又差得要死，一门外语都没掌握，只能在国内得过且过。我讨厌g市，又害怕去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不想打扰你的，可是除了a市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说着说着委屈上了，鼻子一酸眼泪再也遏制不住，吧嗒吧嗒直往下掉：“我好没用啊，我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好？为什么想做的事一间件都做不好？”
过会儿嫌他不够体贴，呜呜哭着抱怨：“陆越明，你是木头做的吗？怎么都不安慰我？”
陆越明低叹，无奈地腾出一只手从前面的纸盒里抽了几张纸巾放在她腿上：“哭出来好些了吗？”
俞悦哭得更伤心了：“没有好，怎么可能好？”
“你想怎么样？”
“我，我……”她说不上来，我了半天又抽抽搭搭哭起来。
陆越明自作主张，在下一个路口拐入沿海公路，带她去海边兜风。
俞悦是情绪很淡的人，有时候在笑眼睛实际没有聚焦，有时候在撒娇声音其实没有一点起伏，她或许是真的想那么做，只是情绪反馈不明显。
陆越明经常发现她在发呆，吃饭，散步，玩手机，逗猫，甚至做最亲密无间的事，她太容易走神，精神难以集中。
他就没见她对什么人什么事上过心，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他抱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感受不到她的情绪。
仿佛一尊会动的精致假人，想起来了动一下，多数时候游离在人群之外。
俞悦提出离婚的时候他根本想象不到她一个人要怎么生活，她在他眼里实在过分脆弱了，好像轻轻碰一下就会碎成齑粉随风飘散，她不知道他和她相处时要多耐心多谨慎。
她不在意，她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陆越明不喜欢看她哭，俞悦也不怎么喜欢哭，但他现在真觉得她哭出来可能更好，她压抑了太久，太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