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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搭没一搭挠着猫下巴，咳嗽一声清清嗓子：“你怎么还不上楼？”
陆越明好笑地反问：“我不能在这里？”
“你不是忙吗？”而且她还等着遛猫呢，俞悦把文件袋还给他：“喏，你的东西。”
“我再坐一会儿。”
“好吧。”瞅瞅在他身上撒泼打滚卖萌的白雪和金贵，她歇了强硬带它们走开的心思，“何首乌和大白怎么样了？”
那是陆越明养的两条狗，何首乌是被人遗弃的长毛吉娃娃，长一颗黑不溜秋的脑袋，其余部分全是白的。大白是一只拉布拉多，今年已经十五岁，在狗里算老爷爷那个级别。大白是部队里军犬下的小崽，没通过训练考核开放领养，陆越明的小叔那年刚好退伍把它给带回来了，陆越明见了很喜欢，他小叔索性送给他养。
“何首乌还是老样子，阴天后腿的旧伤会复发，大白老了，东西吃得越来越少，走路颤颤巍巍，上次出差它跑丢过一次，佣人跑了整个山头在后山发现它，它在树丛里刨了一个坑，不吃不喝躺了两天。”
陆越明低叹，“我在部队的时候听老班长说过，狗有这样的行为多半是觉得自己不行了，上次带去体检也说身体机能大不如前，挂了两瓶针水情况好一点，最近多少能吃一点东西了。”
养小动物的人都会经历这一遭，俞悦还在陆家的时候就觉得大□□神不太好，陆越明有空的时候会在后院里陪它坐着看看池子里的锦鲤，目光难掩心疼，时不时叹一口气，估计早就做好失去大白的准备。
俞悦第一次主动拥抱他是因为大白，那天大白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把自己的两条前腿咬伤，陆越明连夜送它去医院包扎，抱着它在长椅上坐了一宿，沉默地牵着大白打针的那只爪爪，低着头情绪十分低落。
俞悦那时候还有点害怕他，冷不丁见他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心一下软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两条胳膊环住他健硕的腰杆。大白瞥了她一眼移开目光，陆越明却一直低头看着她，心情好像好了一点，她的安慰似乎对他很受用。
“医生建议安乐死，我看它每天被病痛折磨也心疼，我在考虑……”
俞悦微惊：“有那么严重？”
陆越明颔首：“就这一两个月吧，等我出差回来带它好好玩几天，找个朋友帮忙带过去。”
“你不去送它最后一程？”
“我在外面等它。”
他又露出那种脆弱的神情，俞悦心口揪了一下，她最见不到平时没什么表情的人突然情绪外显，如果是王珊珊那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她未必会有这么深的感触，陆越明一这样她就觉得受不了。
犹豫了一阵，她抿抿嘴唇说：“我去吧。”
陆越明惊讶地转头看她。
俞悦挠挠头，吱呜说：“我，我好歹做过它两年妈妈，去送送它合情合理吧？”
陆越明轻笑着应声：“好。”
“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反正我每天都很闲，随时有时间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