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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明德书院是都城最负盛名的学府,分东西两院。”青红一边为柳韵添茶,一边说得眉飞色舞,“东院收的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西院则是招收寒门学子。”
柳韵轻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唇齿间氤氲开来。她微微眯起眼睛,这制度倒是与现代的重点高中有几分相似。
“东院的学子,成绩如何?”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青红的动作明显一滞,手中的茶壶差点没拿稳:“那个倒也还行。”
“还行?”柳韵轻笑一声,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杯边缘,“具体说说。”
青红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东院的公子们大多是为了镀金。听说去年的院试,东院竟无一人及格。”
“原来如此。”柳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在此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下人们惊慌失措的劝阻声。
“小公子,您慢点”
“公子,地上滑,当心”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用力推开。褚玉清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还沾着细密的汗珠。
柳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小祖宗,又怎么了?”
褚玉清站在门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柳韵,仿佛要用目光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我要去读书!”
“哦?”柳韵这才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转头看向他,“说大声点,我没听清。”
褚玉清的脸更红了,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肺都喊破:“我说——我要去书院读书!”
站在他身后的旺子暗暗擦了把汗。这位爷性子向来暴躁,能按照计划好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个奇迹。就怕一个控制不住,又要跟夫人打起来。
柳韵轻轻挑眉,目光在褚玉清气鼓鼓的脸上逡巡:“既然小公子有这个心思,那就去明德书院吧。”她顿了顿,“青红,去给小公子报名西院的入学考试。”
此话一出,青红手一抖,差点打翻茶壶。
西院?那可是要考试的啊!而且听说考题极难,就连一些寒门学子都要准备好几年才敢去报考。她偷偷看了眼褚玉清,这位小祖宗连“之乎者也”都分不清,让他去考试,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褚玉清却不知其中门道,听到“明德书院”四个字,反倒挺直了腰板。都城最好的书院,果然配得上他的身份!
但一听到“考试”二字,心里止不住地紧张。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褚玉清站在原地,心中天人交战。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可是侯府的嫡长孙,就算考得不好,书院也不敢把他拒之门外。想到这里,他的腰板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好,那我明天就开始读书!”褚玉清挺起胸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柳韵轻轻点头,纤细的手指轻抚书页:“青红,去准备吧。”
“是。”站在一旁的青红应声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褚玉清一愣,原本挺直的腰板瞬间塌了下来:“为什么还要准备?”
青红笑着解释:“大人您可能不清楚,明德书院的入学考试从早到晚,题目多得很呢。光是四书五经的默写就要半天时间,更别说还有诗词歌赋、策论”
“什么?!”
褚玉清的脸色瞬间变了,从白转青,从青转紫。他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场考试要考一整天?这简直是要他的命!
“不考了!我不去了!”他立刻改口,转身就要走。
柳韵冷冷地看了青红一眼,后者顿时低下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海棠花瓣飘落在石桌上,柳韵轻轻拂去,语气依旧平静。
“如果你打算去学堂,看来只能走学术这条路了。”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其他书院,不够格。”
褚玉清气得直跺脚,他转过身,眼睛里闪着愤怒的火花:“你分明是想让我埋头苦读!”
“是啊。”柳韵大方承认,合上手中的书本,“那又如何?”
褚玉清再也忍不住,转身就往外跑。天空不知何时飘起细雨,打湿了他的衣衫。雨丝斜斜地落下,将他的视线模糊。
身后传来旺子焦急的喊声:“小公子,您慢些,当心摔着!”
褚玉清充耳不闻,只顾着往前跑。雨水打在脸上,凉丝丝的,却浇不灭他心中的怒火。
雨越下越大,他的心里却燃着一团无法熄灭的怒火。为什么要让这个女人管他?为什么祖父祖母不管他?为什么父亲还不回来?
庭院的石板路上积了一层薄薄的水,褚玉清的靴子踩在上面,溅起一朵朵水花。他一边想着,一边跑得更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逃离那些令他烦躁的事情。
突然,“砰”的一声,他撞上了什么人。褚玉清摔了个跟头,膝盖磕在石板上,一阵钝痛传来。他忍着疼爬起来一看,原来是二房的庶子褚承泽。
对方跪在地上,身上沾着泥水,鼻子上还带着血迹。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将血迹冲淡,却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褚玉清吓了一跳,“旺子,快去叫府医!”
旺子递过伞就跑去找府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褚玉清撑着伞站在褚承泽身边,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你还好吗?”
褚承泽却只是默默地爬起来,重新跪好。他浑身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上,显得格外单薄。鼻子上还在流血,却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
“你这是怎么了?”褚玉清皱眉,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不是那个女人欺负你?”
褚承泽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
“不是。”他轻声道,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我想拜见夫人。”
“你为什么要见她?”褚玉清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解。
褚承泽低下头,并不回答。
“柳韵那个女人心如铁石,连我都拿她没办法,你来也是白费力气。”
这几日的相处,让褚玉清对柳韵有了几分了解。那个女人看似温和,实则比谁都固执。每次他想耍赖,那双平静的眼睛就会让他莫名心虚。
雨势渐大,水珠打在褚承泽身上,浸湿了他的衣衫。褚玉清看着他瑟缩的模样,心中那点不耐烦渐渐消散。虽然对这个庶堂兄没什么好感,但想到他是来求柳韵,心里不禁升起几分同情。
“你先说说看,或许我能帮上忙。”他往前迈了一步,试图用伞遮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