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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终于走过十点,晚自习结束了。我们一起走出教室,衣着单薄的我顿时被冷风激得瑟瑟发抖。她脱下校服,一言不发地披在我身上,人生中第一次被披衣服的我慌乱着拒绝:“不了不了,你也会冷的。”
她的声音仍然是淡淡的,在晚自习结束后的喧嚣中听得不那么真切:“穿着吧,我不冷。”
走出去,一抬头居然看到几颗星星。在城市里已是难得,更让我觉得此夜珍贵。我指着星星让她看,她看了半天,眼镜也拯救不了高度近视,于是懊恼道:“又在显摆你视力好。”
我笑着:“是啊,我这可是空军的眼神,连那座山上的树都能看清有多少棵。”远处的山头林木茂盛,落入我眼中,即便是在夜色里依旧清晰,却也难以数清具体数目。
她较真玩笑道:“那你数啊,有多少棵,告诉我啊。”
我只好缴械投降。
一路慢慢往宿舍走着,手边有景观竹林沙沙作响,却因她在身旁而不觉阴森可怖。这样的夜晚数不清有多少个,每一个夜晚的轻松交谈、幼稚玩笑,时隔多年已是记不真切。她的手挽着我,从盛夏走到寒冬,热到拒绝大面积接触就勾着手指,冷到寒风凛冽就相握放在一个口袋里。
我看过的所有童话,都不及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更接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