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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兵部右侍郎李邦华,也被东林言官骂作投机分子。徐光启、孙承宗更是成了众矢之的。每天都有大把的弹劾奏章送到御前,说他们不守祖制、蛊惑圣听。
“陛下,这些天光是推荐名单就送来二十几份。” 孙承宗从袖中取出一叠奏章,恭敬地递上,“每份名单都说自己最合适,都说对方有问题。”
崇祯随手翻了翻那些奏章,目光在某些名字上略作停留:“保守派这是等不及了。”
一场大清洗后空出的位置,就像是撒在地上的糖,引来无数蚂蚁争抢。那些保守派们私下里欢天喜地,四处笼络人脉,列出名单。为了一个推荐名额,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让他们闹去吧。”崇祯放下奏章,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只要核心位置把控住了,其他的,自有制度约束。”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又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陛下,苏州那边又有奏疏送来。”
崇祯接过奏疏,快速浏览起来。曹化淳在苏州传来的消息很有意思。南京开了彩票局,已经变成赌博场所。苏州、南京一带的富商们纷纷投身新商贸,香皂、香水、卫生纸的生意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这些商人,倒是嗅觉灵敏。”崇祯笑了笑,将奏疏放在一旁。
孙承宗踌躇了一下:“陛下,曹公公建议禁止民间经营这些新商品。说是有违祖制,恐怕会带坏风气。”
“不必。”崇祯摇头,“让他们做。”
“可是”孙承宗有些着急,“这些利润都被商人赚去了,朝廷一文钱也拿不到。”
“你以为他们能做大?”崇祯站起身,又走到窗前。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没有完整的产业链,没有规模化生产,他们永远只能是小打小闹。”
孙承宗若有所思:“陛下的意思是”
“一个作坊一天能产五百支香皂,我们的制造局能产五万支。”崇祯转过身,目光炯炯,“他们卖两两银子一支,我们卖五十文。”
“可这样岂不是亏本?”孙承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成本。”崇祯轻轻敲了敲桌面,“规模越大,成本越低。他们的成本是五百文,我们只要二十文。”
孙承宗眼睛一亮:“所以陛下是要”
话未说完,又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陛下,南京户部尚书郑三俊的奏疏。”
崇祯接过奏疏,快速浏览。郑三俊的奏疏写得很委婉,但也表达了同样的担忧。他认为这些新兴商品会冲击传统手工业,影响民生。
“让他们担心去吧。”崇祯将奏疏放下,目光又落在窗外纷飞的雪花上。
工业化的浪潮已经掀起,这些传统的思维,终将被时代淘汰。就像窗外的雪花,看似柔软无害,却能在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压垮一切阻挡在前方的障碍。
“陛下,吏部那边又来人了。”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是两位御史又打起来了。”
崇祯摆了摆手:“让他们自己解决。”
孙承宗在一旁补充道:“听说这次是为了一个县令的位置。张御史说那是他表弟应得的,李御史说是他儿子该坐的。”
“表弟?儿子?”崇祯冷笑一声,“朝廷官位,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私产了?”
“陛下,要不要”
“不用管。”崇祯打断道,“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
孙承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看着崇祯的背影,总觉得陛下今天有些不同。那种淡然的态度下,似乎藏着什么计划。
殿外的雪越下越大,朝堂上的争斗也越演越烈。但在这看似混乱的表象下,一股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就在这时,又一份奏疏送到。这次是工部的消息,说是新建的制造局已经开始试产。第一批香皂和卫生纸即将投放市场,价格只有市面上的三分之一。
崇祯看完奏疏,嘴角微微上扬。窗外的雪依旧在纷纷扬扬地落着,但他的心却异常平静。
改革的车轮已经开始转动,任何人都无法阻挡。那些在朝堂上争权夺利的人,还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变革即将来临。
当天下午,又有十几份弹劾奏章送到。有人弹劾徐光启不尊祖制,有人弹劾孙承宗蛊惑圣听,甚至还有人说新政会亡国亡家。
崇祯将这些奏章随手放在一边,继续批阅其他公文。
可南京户部尚书郑三俊和钱龙锡的奏疏,都提到了同一件事。
崇祯坐在御书房内,手中捏着两份奏疏,目光在字里行间来回游走。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棂作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这种奏疏,他向来都是留中不发。
若是回应了这些奏疏,只怕会引来更多的大臣掺和进来。毕竟这背后,牵扯着保守派和改制派的利益之争。
他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前。远处的宫墙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寒风吹得他微微眯起眼睛。若是真把京城制造局关了,让那些香皂、香水的生意全部交给商人,受损的必然是徐光启等人。
这就是朝堂之上的博弈,一方受损,另一方必得利。冷风透过窗缝钻入,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静静思索着这盘棋该如何走下去。
“呵。”他冷笑一声,转身回到案前,“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我岂会不知?不仅要阻止朝廷分利,更要借机打击改制派。”
眼下朝廷开支巨大,京城制造局正好能缓解财政压力。这些人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他提笔写下两道密令,交给守在门外的太监。
“立刻送到许显纯和曹化淳手中。”他吩咐道,“让他们在南京和苏州展开调查。另外,传旨许显纯整顿南京锦衣卫。”
太监恭敬地退下,留下崇祯一人在烛光下沉思。眼下就钱大人和郑大人略微提及此事,朝中大臣们正为推荐空额官员争得不可开交,倒也没太多人关注。但他心里清楚,某些人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正当与民争利的争论还未掀起大浪时,朝堂上却为另一件事吵得不可开交。
大明皇宫,文华殿。
毕大人呈上来的今年开销,一经内阁过目,立刻引发轩然大波。除了新政派的孙承宗,其他内阁大臣钱龙锡、来道宗、周道登,都是保守派。
“砰!”钱龙锡一掌拍在案几上,茶盏震得跳了起来,“六千多万两!若是明年再这般挥霍,国库定是捉襟见肘!”
来道宗立即附和:“确实如此!这般花销,就是把税收翻一番也填不上这个窟窿!”
周道登也沉声道:“这是在把大明的根基败光!”
保守派总算抓住了攻击新政派的把柄,朝堂上顿时骂声四起。有人直接站起身来,指着孙承宗的鼻子质问:“明年的财政支出该如何处理?若是财政崩溃,谁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