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玉小说网

第三十一章 私铸银币【1 / 1】

大雪之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倩玉小说网https://www.qianyuw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与此同时,翁同龢的府邸内。

“老爷,翰林院那边的人说,可以联名上书参他一本”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

翁同龢摆了摆手:“算了。此事到此为止吧。”他望着窗外的月色,幽幽叹道,“这天下,怕是要变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陈逸风的特区计划依然在推进。虽然朝廷中的清流们处处针对,但在左宗威等人的支持下,特区的规模却在逐渐扩大。

陈逸风站在青云峰上,冷风吹过他的衣角,目光落在两座巨大的高炉上。炉火透过缝隙向外渗透,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轰——”一声闷响,炉门被打开。赤红的煤炭映照着白色的散碎银两,流淌出的银水在铁槽中蜿蜒,散发着妖异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特有的气息。

“好烫”凤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是她第一次来青云峰。十几名赤膊大汉正在炉前忙碌,汗水在火光映照下闪闪发亮。

一名壮汉抬起装满银水的铁勺,动作轻柔地将其倒入模具。银水注入的刹那,发出“嗤嗤”的响声,白烟腾空而起。

凤女双手紧握,呼吸不自觉地放轻。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看铁匠打铁的场景,却又截然不同。那时是为了生存,而现在

这就是陈逸风真正的发财之道。

什么开洋行做生意,不过是个幌子。他要做的,是私铸南洋龙元。这种银币采用明制银圆的制作工艺,外形则是南洋龙元的设计,将这两种影响中国最深远的银币完美结合。

“你看,”陈逸风拿起一枚冷却的银币,在火光下转动,“这边是鹰洋图案,那边是墨西哥国徽,每一笔每一划都和真品一模一样。”

凤女凑近细看,银币表面光滑细腻,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就连边缘的齿纹都一丝不苟,完全看不出是私铸的。

“军师!”沈达华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兴奋,“第一炉出来了,您要不要亲自试试?”

陈逸风摸了摸已经冷却的铁范,指尖感受着金属的温度。他猛地往地上一摔,清脆的声响中,两片铁范分开,露出里面整齐的银币。

“当!”他弹了一下其中一枚,悠扬的声音在山顶回荡。

“成色不错。”梁镳拿起一枚仔细端详,“重量和成色都很标准,就是表面的纹路”

陈逸风打断道:“无需太过完美。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鹰洋,品相参差不齐。太完美反而显得假。”

四周早已摆好数十个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卷卷用红纸包裹的银币,每卷一百枚。火光映照下,这些木箱仿佛装满了无尽的财富。

“现在日产多少?”陈逸风问道,目光扫过忙碌的工人们。

梁镳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每天能熔炼银九千两,铜一千两,产出一万三千枚左右。可惜银子储备不够,全寨子就三十万两”

“银子的事不用担心。”陈逸风眯起眼睛,“大清朝最不缺的就是散碎银两。这么好的银币,谁会不换?”

夜色渐深,山顶却愈发热闹。陈逸风一声令下,摆开了庆功宴。酒香混合着肉香,飘散在山间。

酒过三巡,陈逸风的脸微微发红,这才向沈达华和梁镳详细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说到底,这银币利润有两大来源。”他举起酒杯,“一是用铜代银的差价,二是火耗的盈余。按照朝廷规定,火耗每百两可得二两八钱,但实际只需要一两五钱”

凤女在一旁听得入神。她这才明白为何陈逸风要大量贿赂平县官员,那是为了方便从民间吸纳银两。光平县一地,民间积存的银两就不下三百万两。

“军师说得对。”沈达华放下酒杯,“可这么多银元投入市面,朝廷那边”

陈逸风冷笑一声:“无需担心。有洋人史密斯做掩护,谁敢查我们的商行?再说,南方那些商户私铸的鹰洋何止千万”

梁镳插话道:“可南方那些都是粗制滥造,我们这可是”

“这有什么区别?”陈逸风打断道,声音因醉意而有些含糊,“银子是银子,铜是铜,利润就在这其中。”

夜色渐深,众人的酒意也渐浓。陈逸风站起身,踉跄了几步,扶着桌子继续说:“我们要一个县一个县地蚕食,用钱收买,用命要挟!让这些贪官员都为我们所用”

沈达华和梁镳对视一眼,连忙示意其他人噤声。这话要是传出去,可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凤女赶紧扶住已经醉倒的陈逸风:“军师,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

夜风吹过山顶,带着银币撞击的清脆声响。两座高炉依旧在燃烧,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私铸的银币将如涓涓细流,汇入大清朝的经济血脉中。

夜色深沉,青云峰上渐渐安静下来。零星的酒令声飘散在山风中,带着几分醉意与狂放。

凤女坐在陈逸风身边,用温热的帕子细心擦拭他额头上的汗珠。灯火映照下,少女的眼中闪烁着担忧,纤细的手指微微发颤。她从未想过,平日里看起来温和有礼的陈大哥,竟敢做出私铸银币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屋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凤女的目光不时瞟向门外,那里站着几个彪形大汉,腰间别着明晃晃的钢刀。这些往日里凶神恶煞的土匪,此刻却恭敬地守在门外,仿佛驯服的猛兽。

“陈大哥”凤女轻声呢喃,看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容。神秘王爷的身份她不敢多问,但从父亲和陈大哥对其毕恭毕敬的态度来看,那位存在定然深不可测。

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凤女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直到看清来人是自己的父亲梁镳,她才稍稍放松。梁镳醉醺醺地推门而入,满身酒气中夹杂着几分疲惫。

“出来说话。”梁镳朝女儿使了个眼色。

凤女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沉睡的陈逸风,轻轻放下手中的帕子,跟着父亲走出房间。夜风微凉,驱散了几分酒意。

“父亲,这事太危险了!”凤女压低声音,眼中满是焦虑,“私铸银币,这可是要与天下官员为敌啊!若是朝廷知道了,我们”

梁镳苦笑着摇摇头,目光投向远处黑暗的山谷:“闺女,自从与你大伯分家,这天下之大已无我容身之处。那些相与们都断绝了与我来往,他们觉得我必死无疑”

“但天要绝我梁家,我便逆天而行!”梁镳攥紧拳头,青筋暴起,“没有家族,我照样能东山再起!陈逸风,就是我们的希望。”

凤女看着父亲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中一阵酸楚。自从分家后,昔日高门大户的梁家已沦落到寻常商贾的地步。那些曾经称兄道弟的友人,如今行若陌路,甚至避之不及。

梁镳望着女儿清秀的面容,声音中带着几分愧疚:“闺女,为父也不知这选择是对是错。不让你当小妾是救了你,但让你跟着我走这条险路,我又于心不忍”

“父亲!”凤女紧紧抓住梁镳的手,“女儿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