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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的没错,他年轻的时候跟自己现在是一样的年轻气盛。
而且那时候的父亲,比现在的自己可是风光多了,在农村的同龄人当中,无论从哪一方面说,他都是同龄人当中的佼佼者。
父亲是1970年生人,属狗的,18岁那年就拿到了驾驶证。
要知道父亲18岁的1988年,虽然那时候已经是改革开放好几年了,但是农村的发展并没有那么快。
大集体时候所谓的“八大员”思想,还深深影响着广大农村。
所谓的“八大员”指的就是售货员、服务员、售票员、驾驶员等等。那时候对于驾驶员,不是有句顺口溜吗?“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
何况当时陈绍礼自己当老板,他家的大货车是自己买的,他家还有很大的果园,不但是本村的首富,在十里八村那也是数得上号的富裕人家。
加上陈绍礼长得高大帅气,自然也就成了十里八村那些未婚大姑娘们的抢手货,家里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
无论是个人自身还是家庭条件,都是一等一的。作为年轻人,陈绍礼肯定也是有些心高气傲、年少轻狂,可谓是意气风发。
普通的农村姑娘他都看不上。后来经人介绍,陈绍礼娶了一个吃国库粮的国企女会计,或者确切地说是一个以前所谓的“吃国库粮”的,叫谭培梅。
谭培梅中专毕业,学的是会计,那时候只要能考上中专,就算是跳出了农门,成了“吃国库粮”的“国家人员”。
她毕业后分到了本县一家国营酒厂,是财务科的一名会计。
只是,刚参加工作没几年,她就赶上了下岗潮,企业破产,工人们被买断工龄变成了下岗工人。
所谓“落水的凤凰不如鸡”,谭培梅的所谓铁饭碗被打破,身价一落千丈。她想嫁给体制内男人的梦想已经破灭,最后只能嫁给了运输专业户陈绍礼。
刚结婚的那几年,陈绍礼是其他人眼中的人生赢家。
家里有钱,又是运输专业户,还娶了一个曾经的国企女会计,长得又是那么漂亮。那时候的左邻右舍,谁不羡慕陈绍礼。
只不过陈绍礼的好日子过了没有几年,就开启了噩梦模式。
噩梦的原因就是县酒厂的原厂长俞瑞勇又回来了,自己创办了一个小酒厂,聘请谭培梅给他当会计——兼小三。
陈绍礼河谭培梅的夫妻关系可谓是急转直下,一日千里,吵吵闹闹好几年,最后以陈绍礼被打断腿,两口子离婚收场。
从此陈绍礼成了瘸着一条腿的残废,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艰难度日。
更难上加难的是没过几年郝强回村当了村主任,对陈绍礼那是各种找茬,欺负。
村里人因为惧怕郝强,也是渐渐开始疏远陈绍礼,更没人敢站出来给他说句话,甚至他的亲弟弟陈绍信都跟郝强称兄道弟打得火热……
现在爷俩回想起那些往事,都是唏嘘不已。
郝顺一看陈绍礼拉住了儿子,在那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阻着,他知道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爬起来,猫着腰,蹑手蹑脚往外走。
小卖部是由两间南屋改造的,房子不大,陈志和父亲虽沉浸在往事回忆中,但他也能看到郝顺往外开溜,可他装作没看见。
心想:“你跑出去二十步,照样把你抓回来。”郝顺的电动车踏板上放着两箱啤酒,车子还拴着一条大狼狗,他想跑也没那么容易。
但很明显,郝顺从屋里出来就没打算跑。
他迅速绕到电动车另一边,在他看来,到了这边就彻底安全了,因为大狼狗在身边。
接着,他朝着屋里破口大骂:“姓陈的,陈绍礼,你个王八蛋!竟敢指使你儿子打我。我可是给崔文来办事的,敢打村干部,那就是犯法,老子立马报警。陈志,那混蛋不是厉害吗?有本事到派出所试试!”
嘴里骂着,他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上面那箱啤酒上。
两箱啤酒是玻璃瓶的,箱子被踹下去,摔在地上,发出啤酒瓶爆裂的声音。
然后,他又一脚把下面那一箱也踹了下去,喊道:“不是要钱吗?扫码还是现金啊?去你妈的,老子还不要了,留着你们狗爷俩喝去吧,撑死你们!”
小卖部里的陈绍礼气得脸色煞白,但他还是紧紧拉住儿子:“小志,你千万别冲动。他骂,让他骂去吧。
这样的事,咱爷俩经历过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低低头,哪有忍不了的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咱们还能好好过日子。真要把事闹大了,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郝顺还在外面疯狂叫骂,陈志也不着急出去。
他扶着老爸的肩膀说:“爸,刚才我说了,咱们以后不怕他了。咱们不惹事,但任何人也别想再欺负咱们。
你也知道,以前我就能打过他们,可我从不动手,因为我清楚,打了一个小虾米,还会来个更凶猛的,咱惹不起。
真闹大了,进了派出所,就郝强他们那些人,整天跟镇上的人称兄道弟,到哪儿都是偏袒他们,所以咱们不敢跟他们闹。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向你保证,咱家也有后台了。那些当官的,再敢徇私枉法、颠倒黑白,连他们一锅端。”
陈绍礼不可置信地盯着儿子,儿子说家里有后台了,他觉得太不可思议。
自家亲戚朋友他都清楚,堂弟陈少义位高权重,可家里出啥事他都不会管,这后台从哪冒出来的呢?
陈志说:“爸,这事以后我跟你详细解释,现在我必须出去。这小子太欺负人了,绝对不能放过他。咱家从此要扬眉吐气,就从收拾这小子开始。”
听儿子说得这么笃定,陈绍礼抓住儿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虽然还不敢全信,但觉得儿子有道理。
陈志出去前,先掏出手机拨通沈青琳的电话:“我马上出去了,你把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全部录像。”
郝顺见自己又骂又砸,陈志居然没敢出来,胆气更壮了,骂得越发起劲儿,越骂越上头。这时,陈志大踏步从屋里走了出来。
郝顺心中暗喜,就等着陈志出来呢。
他嘴里骂得越发难听,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目的就是彻底惹怒陈志。趁陈志走近,他已俯身把大狼狗的绳子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