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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怔怔的看着大儿子,此刻的大儿子在她眼里无比陌生。这些天她一直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梦想着高中举人的夫君能回来看她一眼。
她在心里为夏松开脱,认定是外面的狐狸精迷惑了夏松,等夏松回来,他们二人好好聊一聊,再温存一番,夏松定不会再动另娶的念头了。
可现在她连人都见不到,自己也快魔怔了。这些天即便听到大儿子落水,对她也没多大触动,依旧窝在床上给自己编织美梦。
现在听到大儿子赤裸裸要将她的美梦打碎,一时之间让她如何接受。口中不断喃喃道:“谦儿,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啊!我是你娘,你不能逼我!”
夏温娄没有回应她,只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就在卢氏还处在不知所措的两难境地时,白果端着药进来了。
“少爷,药好了。”
“嗯,你先出去吧。”
“是。”
白果看出房内的气氛凝重,知道少爷定是在跟夫人谈重要的事,所以,出去时便把门重新关上。
夏温娄则拿起托盘上的纸包,将里面的白色面粉尽数倒入药碗。还极不讲究的伸出食指在碗里搅了搅,然后甩了甩手,把手指上残留的药汁甩掉。
卢氏看着他这番操作,似是想到什么,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此时更是惨白惨白的。她颤声问:“你在干什么?你往碗里加了什么?”
这回夏温娄倒是笑得很和煦。
“我还能干什么,你要选相公,一条道走到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今日愿意跟我们兄弟一起上路呢,咱们就做个伴。你要不愿意,那我跟小弟就先走一步,有缘的话咱们没准还能在奈何桥见上一面,无缘的话,那咱们还是生生世世都不要见了。
虽说我们不能选择如何生,但总能自己做主选个死法,喝砒霜总比被人捂死强。
哦,我忘了告诉你了,今儿朱大去我房里,要捂死我,差一点儿就成功了。人现在被忠叔关着呢。唉!我本以为是我命不该绝,没想到也不过是多活一会儿而已。”
卢氏听的心惊肉跳,她都听到了什么,大儿子在自己家里被人谋杀,她不愿意相信,又不得不信。因为秦忠是她最信任的管家,秦忠能将人关起来,此事定是千真万确。她早先把朱大的身契给了夏松,所以主导这件事的人必然是夏松无疑。
忽然,卢氏“哇”的一声就哭了。“老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为何要让我看到他们父子相残啊!”
夏温娄好心纠正:“你说错了,不是父子相残,是我亲生父亲对我的单向谋杀。行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若没什么要说的,我就先和我弟弟上路了。”
还没等卢氏反应,夏温娄就端起碗喝了一口,本来中药就难喝,加了料的药,味道更是令人作呕,没办法,做戏要做全套。
一口喝完,他再也喝不下去第二口,只能将魔爪伸向不谙世事的夏然。他坐到床边一把揽过夏然。“来,小弟,哥带你去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眼看着碗口对准了小儿子的嘴,卢氏终于回过神了,她大叫一声,一把将夏温娄手里的药碗打翻,瞬间,卢氏的呼喊声几乎盖过了瓷器落地的声音。
“谦儿,我的谦儿,快吐出来,快吐出来啊!娘选你,娘选你啊,娘再也不念着你爹了,从今往后就我们娘儿仨好好过日子。娘求求你,你快吐出来啊。快来人啊,救救我儿子!”
夏温娄神情漠然的看着卢氏道:“到时候娘不会听到爹说两句花言巧语就又被糊弄过去了吧。”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你相信娘好不好,虎毒不食子,他连亲儿子都杀,连畜生都不如。”
夏温娄总算是松了口气,如果叫不醒恋爱脑上头的娘,日后怕是真没活路了。一旁的夏然也被这阵仗吓得哇哇大哭。他跟卢氏的哭声一个赛过一个。
而卢氏此时已顾不上小儿子了,不停的捶打夏温娄的后背,想让他把药吐出来。他侧身攥住卢氏的手臂道:“娘,我没事,死不了。那不是砒霜。”
卢氏要去抓人的手僵在半空:“你刚说什么?不是砒霜?”
卢氏怔愣片刻才明白过来是被大儿子耍了,她边打边哭:“你个孽障,你是不是想要娘的命啊!”
不过终究心疼儿子,卢氏捶打几下就停手了,紧紧抱住夏温娄呜呜的哭。夏温娄前世过了二十年的独居生活,不习惯和人亲密接触,哪怕眼前的人是这具身体的生母。
他一边挣扎着从卢氏怀里挣脱,一边道:“那个,娘,小弟被吓着了,您赶紧看看他。”
夏然在自己院里已经大哭过一场了,现在又哭,听声音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卢氏赶忙又将小儿子搂在怀里哄。好一会儿,房间里才重归平静。
夏温娄看卢氏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率先打破这短暂的平静:“娘的话现在可还作数?”
卢氏搂着小儿子的手紧了紧,一行清泪扑簌簌落下,意识到自己反应后,她一把擦掉脸上的泪水,斩钉截铁道:“作数,从今往后我就当自己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
夏松的薄情寡义和夏温娄不要命的做法总算是激发了卢氏埋在心底的母爱。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当恋爱脑幡然醒悟,被爱的那个人对她来说就是屁,既然是屁,不想憋着,放了就是。
夏温娄对卢氏的回答表示尚算满意,至于以后卢氏会不会故态复萌,那就到时候再说,眼下这关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的夏家于我们来说就是饿虎之蹊,娘可有应对之法?”
卢氏出身商户,与卢家打交道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儿的都有,等她对夏家的人失望后,也能客观的看待眼下的人和事了。
“谦儿,你可看到推你入水的人是谁?”
夏温娄点点头:“虽没看到正脸,但看衣服和身形应是三叔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