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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温娄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抬头平视对方:“是。”
读书人对读书人,有些是相互嫉妒,有些是相互欣赏,夏柏毫无疑问属于后者,对读书好的人,尤其是年轻人,最能引发他的好感,何况这人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儿子。
“不知你师从何人?”
夏温娄垂下眼睑,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别样光彩,淡淡道:“不是什么知名的先生,就是从外地找来教我如何科举做文章的而已。”
“那我可能见见他们?”
“现在见不着,他们二人出门游历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夏柏摇头叹息道:“我还想见见是哪位世外高人呢!我看了你的文章,院试是不成问题的。”
夏温娄含笑不语,心道:他要是连院试都过不了,俩老头非把他逐出师门不可。
夏柏忽然想到一事:“你弟弟也有五岁了吧,可有找人开蒙了?”
“不曾,我母亲和外公有时会教她认些字,我若闲了也会教一教他。”
“怎么不专门请位先生呢?”
夏温娄嘲讽道:“你的好大哥早就在附近打过招呼,好一点的先生没人会上门,差一点的更不会得罪夏举人了。”
夏柏这才想起当初将军府查到的事情中,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还以为是谣言,再怎么说,夏温娄也是他亲儿子,把夏温娄科举的路断了对他能有什么好处?何至于花人脉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为什么这么做?”
夏温娄语含讥诮:“他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我母亲手中的嫁妆。”
夏柏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一个家族的兴盛哪里是靠一个人就能撑得起来的。单论夏松这鼠目寸光,以后就算真入了仕途也走不远。这种人他不愿再提,于是把话题重新转回夏然身:“不如让我来教然儿读书吧!我虽才疏学浅,但教个小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夏温娄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而是问:“你能留在这儿多久?”
夏柏想了想道:“若那边无急事,三五个月应是可以的。”
夏温娄点头,果断答应:“好,我去接他回来。”
好几日没见那小家伙,夏温娄着实有些想他了,所以打算亲自去接他回来。只是刚进卢家的内院,映入眼帘的一幕,把他吓了个趔趄。
夏然和卢策安七岁的儿子卢檀在房顶的屋脊上,正每人手里拿个瓦片,“嘿嘿哈哈”的玩的不亦乐乎。夏温娄也不敢说话,担心把上面俩小孩惊着,万一摔下来可不得了。他步履轻缓地朝前走,想悄悄上去把两小只揪下来,但还没走到跟前,就被眼尖的夏然发现了,他挥动着小手喊:“哥哥!”
小家伙激动的就要下来,脚下瓦片被他踩得“咯吱”作响。突然,脚下一滑,身体向前倾去,夏温娄的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了。如果人真的掉下来,以他目前的距离可接不住。
还好卢檀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衣角。两人在屋脊上晃悠几下才稳住身形。为安全起见,夏温娄赶紧吩咐守在下面的几个下人把俩混蛋玩意儿弄下来。
看到平安落地的俩臭小子,他呼吸总算恢复正常。继而发觉后背的衣裳都湿了。惊魂过后就是怒火,但这里是卢家,他不方便发作。
夏温娄先去找了卢老太爷和卢策安,问安后顺便告了小表弟一状。卢策安听后也是怒不可遏,扬言非打断卢檀的腿不可。夏温娄自己也有熊孩子要教训,简单讲明来意后就拎起熊孩子回家了。
小孩子的直觉很敏锐,夏然能感觉得到自家大哥很生气,一路上也不敢说话,只不停的偷偷瞄夏温娄。等回家后,路过后院的池边,几株在风中摇曳的翠竹似在向他们招手。夏温娄转头吩咐白果:“去给我折根竹子。”
白果已经许久没见到这么低气压的大少爷了,听到吩咐,半分不敢迟疑,连忙跑过去折竹子。可不知是他太着急,还是他折的方式不对,怎么折都折不断。
夏温娄等得不耐烦,直接上前亲自动手,他攥着一根竹子的中部,双手瞬间收紧,猛地用力,咔嚓一声,竹子应声而断。
夏然眼见大哥提着竹条走过来,直觉告诉他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顿时想溜。就在他刚转身要跑时,夏温娄几个跨步到他身后,抓起他的后脖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人拎去卧房。
夏柏原本听说夏温娄带着夏然回来了,想着过去看看,还没到北院,就看到怒气冲冲的夏温娄一手拎着孩子,一手拿着竹条,连声招呼都没打的从他身边掠过。全伯见状连忙抓住后面跟上来的白果。
“你家大少爷这是怎么了?他手里拎着的是你们小少爷?”
卢氏不在,白果现在急得不知该怎么办好,他语无伦次道:“小少爷淘出花儿了,大少爷这回非收拾他不可,这可怎么办?大少爷这么生气,万一打坏了呢?”
夏柏不放心道:“行了,先去看看吧!”
他们说话的空隙,夏温娄已来到夏然住的卧房,他一脚踹开房门,大步迈进屋内后,顺势脚跟一转,脚尖灵巧地一勾,那扇门便“嗖”地往回荡去,紧接着“砰”的一声重重合上,门闩也在同一时刻“咔哒”一下稳稳插上 ,严丝合缝。
夏然的小心脏跟着“扑通”猛跳了一下。夏温娄没理会手下已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人儿,把人拎到里间,往床榻边一按,抬手就抽。“嗷”的一声尖叫,小家伙痛得哇哇大哭。
夏温娄边抽边训:“你还有脸哭,你要真从上面摔下来,我都不知道找谁哭去!你还真是淘的没边,淘的都上房揭瓦了,以后你是不是还想上天!”
抽了十几下,夏温娄就停手了,又把人提溜到地上。没办法,人太小,就算气头上,他也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手上没敢用力,怕打坏了。
小孩儿站在那儿一边抹眼泪,一边揉屁股,看着好不可怜。等他哭声渐歇,夏温娄才问:“还上房顶吗?”
夏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再也不上了。”
夏温娄像很多熊孩子的家长一样,忍不住继续念叨:“你说你,地上这么大的地儿都不够你玩的,非要上房顶玩?”
夏然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我好几天没见到哥哥,我想你了。”
夏温娄很不理解小孩子的脑回路:“你想我,跟你爬房顶有什么关系?”
小家伙一本正经道:“表哥说站在房顶上看的远,能看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