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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的心脏猛烈收缩。他以观测者视角,感受到阿凡内心深处那被冰冷海水淹没般的绝望,那是对命运的无力抗拒。
沉闷的撞击声打破了房间内的死寂。
几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特工冲进阿凡一家藏身的狭小空间。
他们面无表情。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胸前佩戴着银色i字徽章——异端审判庭的标志。他目光锐利,最终锁定蜷缩在角落的阿凡。
“目标确认。”他用电子合成器处理过的声音说道。
他身后的特工立刻上前。
他们一把将阿凡从地上拽起。
特制的、刻满镇压灵能符文的锁链缠绕上阿凡瘦弱的身躯,符文闪烁幽光,吸取着他的力量。
“不!不要!放开我!”阿凡挣扎,发出嘶吼。
但在训练有素的特工面前,他的力量显得苍白。
他的家人——那对将他出卖的父母,畏缩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一丝悲伤。
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庆幸和解脱,如同摆脱了一个沉重负担。
他们庆幸自己能够摆脱这个怪物,庆幸自己能够继续在这巢都底层苟延残喘,哪怕多活一天。
阿凡的眼神,如同被困在陷阱里的幼兽。
那是一种被世界抛弃、被命运玩弄的绝望。
愤怒,在他的胸腔中翻滚,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那是一种对命运不公的愤怒,对自身弱小的愤怒,对这个残酷世界的愤怒。
更深一层,则是一种悲哀。
那是对亲情背叛的悲哀,对自身命运的悲哀,对这个毫无希望的世界的悲哀。
他看着自己的家人,看着这些将他推向深渊的亲人,眼神中充满被背叛的痛苦。
他明白了,在这个巢都底层,亲情是如此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
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废料,毫无价值。
特工拖拽着他,将他瘦弱的身躯从地上拉起。
他被拖出了房间,拖出了这个他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那曾经是他唯一的庇护所,如今却成为了他永远无法回去的牢笼。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疼痛刺骨。
他被拖向了那艘停泊在巢都之外的巨舰,走向了他那注定悲惨的未来。
那艘巨舰,如同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
空间中回荡着黑船引擎运作的低沉嗡鸣,沉闷而压抑,像巨兽沉睡中的喘息,震动着空气,也震动着李明的心脏,让他胸闷、窒息。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气味,防腐剂的刺鼻、消毒剂的化学味道、排泄物的恶臭、金属锈蚀的铁腥味,以及灵能者恐惧与绝望的味道——那是精神层面的腐朽溃烂,灵魂深处的无声哀嚎。这种气味无孔不入,钻进李明的每一个毛孔,让他恶心、眩晕。
李明以观测者视角,看到空间全貌。
无数灵能者被囚禁,如同被随意堆放的货物,又像屠宰场里的牲畜。他们被关押在狭小、布满污渍的牢笼中,牢笼由粗大金属栅栏构成,冰冷坚固,如同死神的肋骨。栅栏上铭刻着密密麻麻的镇压符文,那是帝国为控制灵能者设计的,闪烁微弱蓝光,如同邪恶的眼睛,监视着牢笼中的一切。符文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阻止灵能溢出,也压制灵能者的精神,让他们虚弱无力。
李明感受到了那些符文的力量,那是毫不留情的压制,枷锁。
这些灵能者,有的眼神空洞,麻木地望着前方,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有的则低声啜泣,声音中充满绝望和痛苦,身体微微颤抖,如同风中残烛。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更多的却是绝望,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挣扎毫无意义,自己的命运早已注定。鲜血从他们的额头上流淌下来,染红了面容与冰冷的金属栅栏,那是他们无声的抗议,也是他们最后的尊严。
李明感受到了他们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那种被囚禁、被压迫、被绝望吞噬的痛苦。这里,就是黑船,一个漂浮在星海中的巨大监狱,一个将灵能者运往泰拉的活棺材。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在空旷的金属通道中回荡。每一次脚步的落地,都伴随着金属碰撞的铿锵声,那是某种特殊的金属材质,与黑船甲板摩擦时发出的特有声响,冰冷而刺耳。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身影,出现在走道尽头。他身材高大,黑色长袍由某种特殊的、能够隔绝灵能的材质制成,如同夜幕般深沉。脸上戴着一个遮蔽面容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眼神中只有一种冰冷的、职业性的审视。
她是隶属于审判庭的修女,黑船上的管理者之一,负责看管这些危险品。
修女的脚步声,最终停在了关押阿凡·洛-泰的牢笼前。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那双隐藏在金属面具后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阿凡。
阿凡·洛-泰感受到了那股冰冷的目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即将的面临是什么
修女向身后的特工示意。两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特工立刻上前,打开了牢笼。他们粗暴地将阿凡·洛-泰从地上拽起,用特制的、刻满镇压灵能符文的镣铐将他锁住。
阿凡·洛-泰被拖拽着,穿过阴暗走廊,最终来到一扇紧闭的金属大门前。李明知道,那是黑船的筛选室。在那里,阿凡·洛-泰将接受评估,他的命运将被彻底决定。
黑暗退潮般散去,李明猛地睁眼,熟悉而简陋的居住单元屋顶映入眼帘。
他躺在冰冷硬床上,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粗布衣衫,粘腻地贴着皮肤。身体筛糠般颤抖痉挛,牵动肌肉,带来阵阵酸痛。肺部如破风箱般嘶哑,大口喘息间胸腔似要撕裂,那是阿凡被电击与镇压符文折磨后的痛苦残留。喉咙干涩如吞炭火,吞咽如吞刀,发出濒死般的低吼。
虚弱感侵袭身心,仿佛灵魂被掏空,只余空壳。阿凡的绝望、恐惧、愤怒,以及被亲人背叛的痛苦,如附骨之疽缠绕意识,挥之不去。被世界抛弃的孤独、被至亲背叛的痛苦、对命运无力抗拒的绝望,深深烙印在他记忆中。
他下意识蜷缩身体,如受伤野兽般紧抱自己,试图抵御那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牙齿打颤,咯咯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李明心中升起强烈抗拒,这情绪如决堤洪水般汹涌。他不想再观测了,那感同身受的痛苦比死亡更可怕,比他过往经历更让人崩溃。他只想回到枯燥但安全的农务生活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远离这该死的灵能、黑船与命运。
然而,理智如黑暗中微弱油灯,摇曳却未熄灭。他不能放弃,必须继续观测,这是唯一机会。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更多关于这世界的知识,了解灵能本质,掌握更多技巧,才能在这残酷宇宙中生存,甚至改变被命运操控的蝼蚁般命运。
他强忍恐惧厌恶,强迫自己冷静,如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必须适应这痛苦,学会控制情绪。否则,迟早会被负面情绪吞噬,变成失控的、被亚空间腐化的怪物。
他尝试深呼吸,平复紊乱心跳与呼吸,慢慢地,呼吸渐稳,心跳恢复正常。虽仍感虚弱疲惫,但他已经稳定了情绪,不再被恐惧绝望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