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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夜已深，周宅的灯光却依旧明亮。
林婉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杯温水。她已经换下了出席活动的正装，穿着家居长裙，显得格外安静。
周崇安从书房出来，看见她还没休息，略微诧异了一下：
“还没睡？”
林婉晴抬头，声音柔缓：
“听说你们今天的家族会议还挺激烈的，我只是想问问，事情处理得还顺利吗？”
周崇安走近，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眉眼间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放心，已经处理好了。”
他语气格外的温和：
“我们已经领证，是合法夫妻，他们挑不出什么错的。”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林婉晴轻声说，指尖摩挲着杯沿，眼神有些躲闪。
周崇安却笑了一下，声音低沉而认真：
“现在是。但我想娶你，是真的。”
林婉晴一怔，错愕地抬起头。
周崇安忽然开口，看着她眼神蕴藏着浓到化不开的情绪：
“你还记得你大学刚毕业那年吗？”
“那时候你还没和时清定下婚约，我也才刚刚接手生意，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
“那天我去林家谈合作，连续几个会没休息，结束时胃痛得厉害，蹲在停车场的角落。”
“你路过，拿着自己带的早饭，然后还蹲下来陪我，对我说‘没什么事是熬不过去的，虽然现在不顺利但我觉得你会好起来的。’”
林婉晴怔怔地看着他，记忆像是被轻轻拂开一角，有些熟悉，又有些模糊。
她轻声问;
“那是你？”
“是我。”
周崇安点头:
“当时我刚接手家里那块破产边缘的物流业务，谁都看不上我。是你给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弥足珍贵的鼓励。”
他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后来林周两家定下婚约，家里觉得你和时清年纪更合适，我也没有立场去争。再见到你时，你已经是他未婚妻了。”
“我也只能压下那些话，连一句‘你好’都没能说。”
林婉晴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静。
周崇安轻声说：
“如果不是周时清不懂珍惜，我可能永远也没机会和你说这些。”
林婉晴垂下眼，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
她从没想过，在自己无心的一次善意里，藏着另一个人沉默多年的想念。
林婉晴抬头看着他，眼里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她确实心动，周崇安是一个很好的人，也帮了她很多。
可她也清楚自己不是从前那个相信爱情的小姑娘了。
前世那些曾经的欺骗、背叛、算计，在她心上刻下太多伤痕，她无法一下子全然敞开心扉。
“我现在还没办法回应你。”
她低声说:
“但我不是拒绝。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周崇安点头，轻轻将林婉晴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
“我可以等。”
“我说这些不是要你立刻相信我，这是想要告诉你，我和你之间从来不是利益至上的合作。而是我想娶你，想要光明正大地成为你的丈夫。”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就会慢慢证明自己的心意。”
林婉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手中水杯的温度早已散尽，而她的心，却在这个夜晚，有了微不可察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