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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鱼眼神黯淡一瞬，转头看向沈晚柠，声音干涩，仿佛喉咙被砂砾磨损。
“小柠阿姨，我妈来了。”
沈晚柠暗叹一口气，道：“你去吧。我们先走了。”
刘小鱼又跟李小英道别。
李小英担忧地看向她：“小鱼，你小心点。”
“嗯。小英，再见。”
见她们要走，女人急了，忙跑过来。
“你们不能走！你女儿打了我男人，必须赔钱！”
她看着怯怯弱弱，说这句话时，面上表情却瞬间变得狰狞。
刘小鱼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忙伸手去扯她的衣服。
“妈，你干什么呢！”
“她打了你爸！”
女人咬着牙，梗着脖子回答。
她心里有对女儿的愧疚，更多的却是对丈夫的爱。
“她是为了帮我！”
“那也不应该对你爸出手。”
“要不是小英帮我挡了一下，我已经被我爸打死了！”
刘小鱼哭喊出声。
当时，她决绝地表示不会答应嫁人，一定要去读大学！要是逼她嫁人，不让她读书，她宁愿死。
她爸怒火中烧，拿起旁边的榔头就朝她砸了过来，要是被砸中，她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是李小英眼疾手快，从旁边抠了块板砖，直接扔，击倒了她爸，榔头也松了，砸在他爸脚上。
头和脚都受了重创，她爸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村庄。
“你这不是没死吗？你爸可是受了重伤。”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王娟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眉头拧成了麻花，看向女人的眼神仿佛在看外星人。
“你还是做妈的人吗？什么叫她这不是没死？！小鱼有你这样的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刘小鱼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看见了她的委屈。
女人眼神慌乱了一瞬：“我……我说的是实话啊……”
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哪里错了，对她来说，丈夫排在第一位，女儿是害她被丈夫打骂的“元凶”，要不是因为生她伤了身体，自己绝对不可能生不出儿子。
只是面对外人，她的性格软弱，不满只能压在心底。
王娟见她这样，真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气得不行。
“我懒得跟你掰扯！反正你老公挨打是活该，别想赖上我女儿！刚才公安同志都说了，你老公强行嫁未成年女儿，属于贩卖人口。
我女儿阻止了他的暴行，这是在见义勇为！说破天去，我女儿也没错！”
“没错！”
李小英在边上帮腔，抑扬顿挫地强调。
和刘小鱼的妈妈对比，她老妈可真的是太给力了！
“小英，我们走！”
王娟都有点迁怒了，觉得刘小鱼一家子莫名其妙的，自家女儿要不是和她做了朋友，不至于被牵扯进这些糟心的事情里。
刘小鱼呼吸急促，朝着李小英她们的背影走了两步，又强行停下。
是她害了小英。
“小鱼，她们说的是真的吗？你爸会不会坐牢？！”
女人用力掐住刘小鱼的胳臂，担心不已。
“你爸身体不好，坐牢他扛不住的……小鱼，你去跟公安说，就说你是自愿想嫁人的好不好？”
刘小鱼目送沈晚柠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中萧索，甩开母亲的手。
“我不会去说的。”
“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女人不敢置信，“他可是你爸啊！”
刘小鱼转身就走，越走越快，到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女人追着她，逐渐追不上了，只能悻悻然停下，抬头看向天空，太阳已经西斜，她的面色突地发白。
“我忘记去买菜做饭了……老刘一定会打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