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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要轻笑一声，这笑如同九幽阴灵处传来，使明华在这生着暖炉，如同夏至的殿内也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转过头来，以上位者的口气道：“公主殿下觉得呢？”
明华这才看清他的模样。与宫中任何一个流言都不相符，他没有白须飘飘，也没有不良于行，他只是不像一位手握大楚六十万兵马，有能力逼宫造反的镇国大将军。
他太年轻了。
“我猜不到。”明华如实答道。
尽管明华已经尽可能的沉稳，话语里却还有着抹不去的颤抖。
他显然听出来了，又朝着她走进几步。
一步、两步……他自阴影中缓缓走出，走入大殿亮如白昼的烛光中，入鬓的长眉在瞟见地上昏死的启古缓缓抬起的手时微微一皱。
随即他抬脚踩上启古用尽全力才抬起的手背，脚尖狠狠一碾，启古痛叫一声又再次痛晕过去。
凌要不甚在意的抬脚继续往她这边走来，恍若刚刚不过是随手捏死了一只小的不能再小的蚂蚁。
他停下，站在明华的面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的脸庞，“我好像听见了殿下牙齿打颤的声音。怕吗？”
明华的手心已生出密密麻麻的一层细汗，这让她觉得身侧两只手长得未免太多余了些，现在无论是张开还是握紧都让人打心眼里觉得不舒服。
她只得紧紧攥紧裙带的珍珠，让它的手心中被捏的咯咯作响才觉心中的紧张消散一些。
“怕，非常怕。”
在他这样深邃如古井的眼神里明华说不出任何假话，只能坦然承认心中的恐惧。对于这样一位将她的命握在手里的人，她怎么可能不怕呢？
不过说出来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再不停的回避他的眼神，能够同他对视了。这对于接下来未知的谈话这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因素。
明华看见他锋利如刀刻的薄唇向上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随后又立马消失不见。
“很好，我喜欢坦诚的人。你不用害怕了，我不杀你。”
“是今晚不杀，还是今后都不杀？”
明华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冷静了，居然没有被刚刚的狂喜冲破头，还能镇定的同他讨价还价。
凌要微抬起头，眼底是睥睨万物的倨傲，显然，他觉得刚刚那句话很可笑。
“看我心情。不过，殿下，你真的很有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