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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华的荷花宴举办时,老天很是赏脸,是夏日里难得的清爽天气。
前些日子,正值京都酷暑,摄政王府里的冰早已备置妥当,清风却突然而至,以至于这荷花宴开得比预计的更早些。
各种赏花宴是京都贵女与夫人们最喜爱的宴会,以赏花为名聚在一起,为自己的家族或夫婿积攒人脉,自百年前起就在贵胄豪门间流行。春来赏花,夏日观荷,秋日品菊,冬日嗅梅,女眷们着华服宝珠,淡扫蛾眉,在花丛中摇扇闲谈,闲话家常,远看如一群神妃仙子摇曳生姿。
今日的宴会与往日所有的宴会都不同。
“真是巧得很,我刚下马车就看见你了。”巳时,摄政王府外的仆从引领各府夫人小姐们络绎不绝的车驾,即便如此乌道巷依旧被堵的严严实实,只好请夫人们下车走几步,福康侯夫人远远就瞅见了参知政事柳同的夫人,迎上去闲聊,“呀,文茵也来了。真是好久不见,现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
柳夫人闻言笑着点头,她的女儿,一旁的柳文茵豪爽地朝福康侯夫人抱拳,道:“侯夫人安好。”
柳文茵出自书香门第,长得也是一副江南女子的娇小面容,理应娇柔福身才是,这陡然酷似男子的动作不经惹得福康侯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朝柳夫人道:“文茵不愧曾前往大楚北境学武,这一抱拳当真有几分样子。”
柳家原是武将出身,柳文茵的爷爷便是靠着一身军功封爵,她自幼跟着爷爷长大,熏陶之下一心沉迷于习武。恰好边境动乱,柳老爷子再次被请出山镇守北境,她的哥哥柳奇文也自请前去,柳文茵知道后也闹着要跟着去。
柳老爷子也不忍与自己的小孙女分开,得知后就假托柳文茵病弱,需带去北境练武强体,一直随军。
以往京都贵妇谈及此事莫不是暗里讽刺柳家教女无方,如此在军营厮混长大的女子今后有哪个男子敢要。可如今众人再谈到此事莫不是感叹一声“文茵有女中豪杰之风,今后必定是一位大将军。”
这一切的转变该因当年柳文茵所待的北境军队中有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现在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凌要。
福康侯夫人话说的恭维,柳夫人却没忘记她当年宴席上对文茵的挖苦之言,再次微笑颔首后欲拉着文茵走开。
安庆国公夫人伫立于一旁,笑言:“柳夫人着急什么,我们好久不见,我想你的紧,不如一起进府赏花叙话。”
柳夫人拒绝不能,两人分立于她左右,裹挟她一起往府中走去。
安庆国公夫人专门挑了一处僻静之所,位于湖上的凉亭。
国公夫人接过侍女手中的团扇,让她们都退下,与福康侯夫人对视一眼,试探着问道:“柳夫人,这次的荷花宴王爷究竟是怎么想的啊?柳夫人不妨给我们透透底,也好让我们有些准备。让我们知道自己这虚贵的名头还能撑到何时?”
福康候夫人也在一边搭腔,“是啊,我们这些国公候爵只是听起来风光,这些年来背后的心酸苦楚真是不知凡几。”
在废帝当政时国公侯爵风光十足,门下子弟入朝即是高官,可在那高云远篡权当政后一直极力打压分化他们,现在哪一家不是还在靠着往日的底子强撑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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