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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顶罪
百里良川赶忙出言替百里昌彦解围，“各位，昌彦想必也是受人利用而不知其所以然，还请谢知府请来柳、慕容两家的家主，共同探讨解除蛊毒之法。”
众人眼观百里昌彦垂头丧气的模样，便知他一人之力回天乏术了。
谢知府着人去请柳家和慕容家的家主，这次总算是把人请到。
有百里家作表率示范，这两家生怕百里家赢得官府好感，与官府达成共识，同气连枝对付他们，因此一请便来。
“陆指挥使，谢知府，我等忙着查出族里叛徒来迟了，还请你们二位多多包涵。”
柳家的家主柳明义两鬓斑白，声音低沉微带沙哑，含笑以示歉意。
慕容家的家主慕容畅垂着眸子拱手，“我和柳兄此来就是给二位一个明确交待。”
“两位能来便好办，事关南州女童和千秋教的教众，不得已打扰你们，两位可都查到是何人所为了吗？”
陆亭桓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对两人略显客套，究竟是要他们配合查案，再者是两家的家主，面子还是要适当给点。
慕容畅礼貌答复，“哪里哪里，陆指挥使客气了，我们各自都查到败坏我们族名誉的人是谁了，这两人就在外头，由我们族中弟子看顾。”
谢知府下令，“速速带这两位嫌犯入堂审理。”
片刻，两个人就被带到庭审现场，跪伏在厅堂的大理石上。
陆亭桓嗓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润，“堂下所跪何人，你们可是相识？”
能够在同一时间捉来这两人，他怀疑此二人大概率存在串通。
这两人胆颤心惊，跪着的上半身筛糠似的抖动得厉害，其中一个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另一个头埋在地上不敢抬一下。
“陆指挥使问你们话呢，哑巴了不成？”朔风厉声点着这两人。
柳明义说阐明两人的特殊情况，“回他们中的的确确有一个是哑巴，另一个是聋子，陆指挥使的话只怕是一者回不了，一者听不见。”
沈沐芸吃惊于这两个残疾人竟会是出卖柳家和慕容家之人，好巧不巧的是都是身残之人，这也实在太巧合。
“柳家主，他们二人莫不是相识已久，否则怎么会志同道合？”沈沐芸道出心中疑惑。
“姑娘好眼光，陈二和年大兄弟确乎相识已久，打娘胎里就是同胞兄弟，生出来一个哑巴，一个耳聋，不过我和慕容兄也是刚才知道真相不久。”
柳明义眉头拧紧，说起此事来满是遗憾口气，既想怜惜残疾的二人，又不想放过他们的背叛，神色颇为矛盾。
“这二人潜伏在我们府上设计我等，不是与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便是幕后主使者给他们的报酬相当之丰厚，不然也不会变得如此大胆妄为。”
慕容畅接着柳明义的话一通理由充足的推测，瞟向二人时，眼神里有股恨意针扎般落在他们身上。
谢知府愁眉不展，一哑一聋的陈二和年大，审讯起来是个大麻烦，当即请示陆亭桓，望他能给出指示，“陆指挥使，下官也是突然遇到这样的嫌犯，我们这要怎样审问？”
陆亭桓沉吟片许，“谢知府，我们何妨听听柳家主和慕容家主是怎么知晓他们是兄弟，又如何跟这二人沟通的。”
“下官糊涂，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差点被两位家主牵着鼻子走了，你们两位可有证据证明年大跟陈二是亲生兄弟？”谢知府感觉到陆亭桓话里有话，一拍脑门先从两位家主下手。
慕容畅拿出准备好的如山铁证，“这是陈二和年大这些年的通信记录，我们两家的管家自他们的房间搜出。”
陆亭桓和谢知府相继过目，经由鉴定，这些纸张有小部分真是有好几年了，陆亭桓是多年寒窗苦读之人，笔墨纸砚的辩别不在话下。
谢知府虽也是个书呆子，可他强差人意，是个死脑筋，不如陆亭桓脑子灵光，对世事观察入微。
“这也倒无误，此俩人确乃真同胞兄弟。”陆亭桓放下这些笔迹尚且工整的来往书信笔迹，能可看出陈二和年大两兄弟是读过书惜过字的。
慕容畅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高度配合姿态，“陆指挥使，可还有什么想问的话？”
陆亭桓言不假辞色的问，“我想知晓你们是怎么跟这二人沟通的？”
慕容畅要言不烦，“书面语言。”
“陈二和年大莫非是上过学堂？”沈沐芸惊到两颗杏眸睁大得圆溜溜，眼珠子将落未落。
“这两人曾经是学堂里的佼佼者，只不过家中太穷困潦倒，紧接着父母双亡，两人自力更生，几年前说是图个生计做了我们两家的奴仆。”
慕容畅说清二人的家境，本来有机会去考取功名，但碍于是穷苦人家，船迟又遭打头风，迫不得已之下放弃学业做了家仆谋生。
“你们能收留下这两个患有残疾的兄弟，也算是宅心仁厚。”沈沐芸点头，对慕容畅和柳明义生出几丝钦佩之情。
大户人家应该几无人愿意收留下这对先天身患残疾的兄弟，大家都嫌麻烦，而柳明义和慕容畅没有嫌弃他们，把他们像踢皮球一样往别家踢。
慕容畅打算用这两名奴仆息事宁人，“姑娘的赞誉我们受之有愧，今儿送他二人前来，便绝不再收容了，全权交给官府裁决。”
“光凭这叠书信往来只能证明他们是兄弟，不足以说明他们就是勾结外人的叛贼。”陆亭桓眼神凌厉，划过慕容畅和柳明义，又道：“两位可还有别的证据证明陈二和年大就是凶手？”
“这是陈二和年大商量着背叛我们的书信，还陆指挥使过目。”柳明义交出另两封书信往来。
陆亭桓细细观视，同样的来往字迹，确定是这两个奴仆的无误。
信纸内容也的的确确写的是两家家主，以及少爷小姐等的不是，说他们做主子的不够体谅底下奴仆，不过是些道貌岸然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