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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迷迷糊糊的是一个男人殴打着眼前女人的模样,邹棋的意识告诉他,他认得眼前的人,那是他的‘父亲’家暴着‘母亲’,但是下一刻潜意识又知道这不是他的人生。
因为邹棋的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往前,瑟缩的挡在母亲的面前,不让这个面容模糊的父亲打自己的母亲,就像是当初的梦境。但是很快邹棋就不能继续思考了,父亲用力的一掌将他扇飞到一边,单薄的脊背狠狠地撞击到餐桌的桌腿。他的意识顿时模糊了,只听见耳边母亲竭力的呼喊,和撕心裂肺的哭泣。
再次醒来,只能看见在医院白色的病房里嘴角青紫的母亲,她正慈爱的看着自己,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妈妈已经和爸爸离婚了,宝贝你以后就跟着妈妈生活了。”
“妈妈离婚是什么?是我不用再被爸爸打了吗?”邹棋看见在自己稚嫩的声音响起后,那个身为他母亲的女人脸上滑过的难过和不堪。
“是的……”
场景逐渐模糊,邹棋只能看见‘自己’伸手接过母亲亲自为自己缝制的书包,他们过得很辛苦,很多不明所以的孩子都在骂他是个没有爸爸的小孩,很多人都对他们投来或鄙夷或同情的眼神。
他从一开始被欺负的回家找母亲哭喊,被母亲一脸难过的搂进怀里哭;到后面逐渐不再母亲面前哭,即便是被欺负也不把伤痛带回家。他觉得只要自己再努力一些,脱离这里的学校,来到新的地方,新的学校,一切都会变好,所以他努力学习最后考到本市的重点高中,享受学费减免的优惠。
他以为这是新的开始,自己终于可以带着母亲脱离那些怪圈,他都快以为这是苦尽甘来,希望的那缕光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但是在下一刻这一切都破碎了,原本是如常的周末,回家的途中他看见狭小的巷口,自己不久前才认识的班长被一群流里流气的人堵进小巷,被人欺辱。其他人不是没有注意到,但是多是事不关己的远离那片区域,深怕下一个被看中的就是自己。
邹棋本以为他也会同那些害怕的群众一样远离,当然那时候他的脚也是随着大众往远处挪了挪,但是仿佛回想起自己以前一般,他又回去了,趁着那群小混混拿了钱、揍了人走远了,他蹲到班长面前,帮着他一起整理被扔出去的书本。
他自此逐渐同班长交好,还得知这种事情很平凡,不过是班上某位女生带头的杰作,拉帮结伙、敲诈勒索,这都是这片区域的常态。但是他不能忍受这种病态的常态,所以他悄悄向涂笙笙班主任报告了这件事,班主任当时也明确的表示自己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存在,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听去了这件事,他的噩梦开始了。
他逐渐变成了被欺凌的一员,而且涂笙笙老师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一开始班长章时珐还同他一起抵抗,但是在那些人说只要不管他,不要多管闲事,他们以后都不会欺负班长,班长犹豫了,然后下一秒拎起自己的书包,向他丢下一句对不起就跑了。
那些人起哄的笑出了声,更加恶劣的殴打他。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人之常情,有谁不考虑自己的安危,所以他并不记恨班长,认为自己就算被那帮人欺负也只是在周末,而且隐藏伤口对别人露出微笑这种事情他已经做的很熟练了。
所以他写了一封举报信到行政楼准备亲自同校长反应,他相信校长不会包庇这些事情的发生。在他前往行政楼校长办公室的途中,他遇见了一位和蔼的老教师,那位老教师亲切的询问他为什么来这里,他回答是来找校长反应某些事情的,那位老教师呵呵笑着说我也是一位校长呢,就向他询问起了原由,听完还拿走他的举报信说是会反应给每个老师,让他们严厉惩治那些学生。
一切都很顺利,他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当他在学校的某一天被拎到废弃教学楼那边遭受殴打的时候,他才知道此前做的不过是无用功而已,这个学校,这些个老师,和之前那个怪圈一样,都是那么的令人作呕。但是他仍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如果一个老师不帮,他就求下一个,他就不信,没有人可以管这件事。
之后的校园生活表面风平浪静,但是到了放学无人的时候,他多是在那个废弃教学楼里被殴打,作为那些人的消遣。
他也不是没报警,但是警局接线的那个人在听完他说的话还威胁了他一顿,声称如果他敢到警局报案,等待他的会是更黑暗的人生。
他逐渐妥协于黑暗,但是黑暗并不甘就此放过他,没过几日,当初那个女生威胁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可以把你的人生给毁了,就算你现在帮着这些人,他们也会马上厌恶你……”。
告示栏里贴着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比如成绩作弊、盗窃、威胁勒索校园学生,甚至猥亵女同学。他只看了一眼就疯了似地逃离这里,故作镇静的坐回班级里自己的座位,假装毫不在意,但是细碎的讨论声、厌恶嬉笑声一点点的渗透进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和之前梦境片段相似的事情,母亲亲手缝制的书包被撕破,刘琪琪的手机不知何时在他包里,还有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言论,那些诬陷、辱骂与殴打,所有人不信任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他被涂笙笙老师叫到教导处,途中他像张口问她为什么不上报之前的事情,但是好像疲惫过了头他不想再深究这些事。而后,便是被义正言辞的教导主任教训了一顿,办了退学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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