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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售科的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面面相觑。
收发室的人气喘吁吁地继续说道：“周厂长，我们直接把电话打到纺织厂党支部，党支部证实了有个姓崔的副厂长，我们又联系了崔厂长本人，她承认从杜知知手里买了两万包的卫生巾。”
李大海此时已汗流浃背，他站在那里，手心不停地冒汗，紧紧地攥着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
他知道销售科这帮人是一群蠢货，一群只会在厂里混日子的废物。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从父辈接班的造纸厂子弟，从小就在厂里长大，早就习惯了厂里的一切。
在他们眼里，销售科是个肥差，有提成有奖金还能出差，简直是天堂一般的存在。在计划经济的时代，造纸厂销售科根本不需要出去跑业务，光定量就足够大家吃的了。哪个二级单位想要多分点卫生纸，还得看这帮销售科的脸色。那时候，他们一个个趾高气扬，仿佛自己就是造纸厂的主人，谁都不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不同了，市场放开了，造纸厂经济不景气了。销售科这帮人得出去拓展业务，全厂几百人的工资都等着他们呢。这人养尊处优习惯了，吃喝享受个顶个的厉害，求爷爷告奶奶跑业务拉单子，他们谁都抹不开面子。
“你问没问多钱一包买的？”
销售科那群人里面，有人高声的问了一句。
“问了，六毛五买的。”
六毛五！
众人倒吸一口气，纷纷看向周厂长，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之前因为造纸厂不景气，周厂长说只要是造纸厂的职工，都可以从厂子里以成本价批发卫生巾、卫生纸拿到外面卖。
杜知知是杜晏春的妹妹，他们就是占了造纸厂的这个便宜拿了两千块钱的货。
“周厂长，你不会还是五毛钱批发给他们的吧？要真是五毛钱成本价批发的，我可不同意！”
一个销售科的员工大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满和愤怒。
“对啊，她又不是造纸厂的职工。上次用了一次职工内部名额，不能次次都拿成本价啊。要是这么干的话，咱们造纸厂成什么了！”另一个员工也跟着附和道，眼神里满是对杜知知的嫉妒和对周厂长的不满。
两万包的卫生巾，若是从造纸厂以五毛钱成本价进的货。一包一毛五的差价转手卖出去，那就是挣了三千块钱。
他们销售科的业务员一个月才五六十块钱，杜知知随便倒卖一次，就赚了他们四五年。
凭啥啊！
销售科的业务员忍不住，纷纷大声嚷嚷起来。
周浩脸色发白，他作为造纸厂的领导，考虑的是长远的利益。
杜知知上一次来找他批发卫生巾，周厂长就看出来杜家是有意干卫生巾这个买卖。
如果造纸厂能遇见三五个杜知知这样的人，就能把卫生巾市场打开，更能将岌岌可危的造纸厂盘活了。
所以周浩巴不得多给杜知知开绿灯，巴不得把库房里那些压了三年的货底子全处理给杜知知。
看着周浩抿着嘴不说话，销售科的人更加嚣张了。
徐明带着头嚷嚷起来：“周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销售科的人就该在这儿干等着，看着别人把好处都拿走？我们辛辛苦苦跑业务，凭什么让一个外人占了我们的便宜？”
徐明的话音刚落，其他销售科的人也纷纷附和起来，一个个像被激怒的狮子，眼睛里冒着火，朝着周厂长吼道：“就是啊，周厂长，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周厂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紧皱着眉头，心里满是失望。
他本以为这些人会为了厂子的未来着想，会为了厂子的效益努力，没想到他们却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只在乎自己的面子。
“够了！”
周厂长突然大吼一声，销售科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们只知道抱怨，只知道嫉妒，却不知道为厂子的未来着想。杜知知能拿到订单，那是她的本事，你们呢？你们又能为厂子带来什么？”
周厂长的话像一把利剑，刺得销售科的人哑口无言。他们一个个低下头，眼神里满是羞愧和不甘。
徐明的脸涨得通红，他咬着牙，心里满是不甘和愤怒。他抬起头，瞪着周厂长，大声说道：“周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销售科的人就该在这儿受气？我们辛辛苦苦跑业务，凭什么让一个外人占了我们的便宜？”
“你以为杜知知是外人？她也是造纸厂的职工，她也有权利享受厂里的优惠。”周厂长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坚定和自信，他看着徐明，眼神里满是严肃和认真。“而且，杜知知能拿到订单，那是她的本事，你们要是不服气，就去努力，去争取。而不是在这儿抱怨，嫉妒。”
徐明听了周厂长的话，气得脸都变形了。他瞪着周厂长，咬牙切齿地说道：“周厂长，你这是偏心！你明知道杜知知不是造纸厂的职工，你还给她开绿灯，你这是在害厂子！”
“我害厂子？”
周厂长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徐明，你给我听好了，我周浩做事，从来都是以厂子的利益为重。杜知知能拿到订单，那是她的本事，你们要是不服气，就去努力，去签订单。而不是在这儿抱怨，嫉妒一个女人。”
道理虽然如此，但是周浩没有明说杜知知的进货价。已经失去理智的徐明，愤怒冲到货车前，一脚踹掉工人手里的箱子。
“不许装，谁也不许装。周浩，我爸就是车间主任退下来的，我妈也是造纸厂的工人，我们家两代三口人都奉献给了造纸厂。我有权利跟造纸厂提要求！”
徐明指着站在不远处，一脸恬静冷漠，仿佛置身事外的杜知知。
“造纸厂以外的人，不能用成本价批发。你是厂长也不好使，你要是敢给她走后门，我今天就去党委、工会那实名举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