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倩玉小说网https://www.qianyuw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黎明前的茶田浸在淡青色的雾里,阿杏的茶籽手链突然发烫,惊醒了靠在老茶树上打盹的阿和。他怀中的“松风”琴发出细微的颤音,琴弦上凝结的茶晶映出三匹黑马踏雾而来——富商的护院追来了,马首挂着的“白虎”灯笼,将晨雾染成血色。
“阿和,走!”阿杏拽着他钻进茶树迷宫,发间的茶花蹭落晨露,惊醒了藏在茶枝间的阿白。少年货郎化作白狐跃上枝头,尾巴扫落的清明茶籽竟在半空凝成蝶形,为二人指明了通往鹰嘴崖的密道。
“追!”护院的刀光劈开茶雾,却见陆九渊的茶担突然横在小径中央,铜铃《凤求凰》的调子混着“茉莉银针”的冷香,竟让马匹前蹄打滑。沈青禾的剑光从另一侧杀出,镖旗上的双生蝶纹与陆九渊茶盘暗纹相触,在雾中织出透明的桥。
“踩着茶雾跑!”陆九渊甩出青铜茶盘,茶汤化作千万片茉莉花瓣,在泥淖上搭起浮桥。阿杏的茶籽手链与桥面共鸣,每一步落下,都在雾中绽开并蒂莲的虚影——那是陆九渊用昨夜的月光与晨露,专为有情人织就的“信笑笑”卦象桥。
护院的刀砍向桥身,却被柳如是突然甩出的水袖缠住。她的戏服上绣着新得的双生蝶纹,金粉在茶香中化作萤火虫,照亮了护院腰间的三阴绝阵玉牌:“原来你们的主子,是当年纵火烧鹰嘴崖的凶手。”
阿和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曾交给他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与柳如是手链相同的山茶纹。他摸出玉佩,与阿杏的茶籽手链相触,竟在桥面上显形出十年前的场景:富商带人闯入茶田,妖火中,老茶农将阿杏推进密道,自己却被妖雾吞噬——那根本不是什么“茶债”,而是魔道为夺取花妖精魄设的局。
“阿爹……”阿杏的泪滴在桥面上,茉莉花瓣突然逆流而上,在雾中拼出“落叶归根”的卦象。陆九渊趁机将“普洱醒神汤”泼向护院,茶雾中竟浮现出他们被迷魂香控制的记忆:每个护院的后颈,都有与王员外相同的蝶形红痣。
“他们是被种下‘替劫印’的凡人。”沈青禾的剑顿在半空,“杀了他们,红痣便会转移到阿杏身上。”她转头望向陆九渊,发现他正用茶雾在护院眉心画蝶,“用茶香驱散迷香?”
“更要让他们看见自己的本心。”陆九渊指尖轻点护院额头,茶雾化作他们各自的记忆:有人想起家中待哺的婴儿,有人看见老母亲在村口守望。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雾层时,护院们突然抱头惨叫,后颈的红痣化作茶籽,落在阿杏脚边。
“带着这些茶籽,去南天山。”陆九渊塞给阿杏新的茶包,里面除了“茉莉银针”,还有柳如是连夜绣的护符,“那里的双生茶树,能护你们躲过三阴绝阵。”他眨眼,茶包上多了句小楷:“莫怕前路霜雪重,茶烟深处有蝶来。”
阿杏与阿和的身影消失在鹰嘴崖的雾中,柳如是忽然指着护院掉落的玉牌:“牌面的‘残花’纹,与阿杏的茶渣卦象一样。”沈青禾点头,剑穗上的玉佩突然发出强光,映出三阴绝阵深处,面具人正对着护院们的记忆冷笑。
“他在收集‘替劫印’。”陆九渊的声音低沉,茶篓里的“茉莉银针”突然全部竖起,“每颗茶籽都是一个魂锚,阿杏他们带走的,是魔道追踪的钥匙。”他忽然望向沈青禾,“劳烦沈姑娘跑趟戏班,让柳姑娘用《牡丹亭》的调子,唱醒被迷香控制的茶农。”
暮春的阳光终于穿透雾层,照在茶田新抽的茶芽上。陆九渊望着阿杏留下的茶花,忽然想起李白的《春思》:“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而他的春思,藏在每一片为有情人舒展的茶叶里,融在每一碗替红尘客温着的茶汤中,等着被岁月酿成,最浪漫的劫。
是夜,鹰嘴崖的密道里,阿杏煮起“茉莉银针”,茶汤在石面上映出双生蝶的光影。阿和摸着她腕间的茶籽手链,忽然发现每颗茶籽都刻着细小的“信笑笑”卦象——那是陆九渊用自己的茶魂刻下的,护他们一世清欢的咒文。
而在三阴绝阵的深处,面具人望着掌心的“替劫印”碎片,忽然看见碎片中央嵌着粒茶籽,芽尖的蝶影正朝着阿杏的方向生长。“茶神的度人术,终究是要让残花再开。”他低笑,将碎片放入阵眼,“那就让这朵开在劫数里的花,成为毁灭的引子吧。”
茶田的风掠过茶棚,陆九渊的铜铃与“松风”琴的余韵合奏,竟成了《凤求凰》的变调。他知道,当阿杏的茶碗再次盛满“茉莉银针”时,属于他们的、关于勇气与希望的红尘劫,正随着渐起的茶香,展开最动人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