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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陆昭阳淡淡一笑,\"医者父母心,病急当救。\"
崔府管家见她下来,连忙引路:\"马车已备好,请小先生随我来。\"
马车内宽敞舒适,铺着软垫,角落里还点着一盏小灯。陆昭阳靠在车壁上,感受着马车轻微的颠簸。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规律而单调,让人昏昏欲睡。
约莫一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陆昭阳下车一看,眼前是一座比杜府还要气派的宅邸,门前两排灯笼照得如同白昼,几个家丁婆子已在门口焦急等候。
\"小先生快请!\"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上来,\"家母突然昏厥,口吐白沫,太医说是中风之症\"
陆昭阳点点头,随他快步穿过几重院落。崔府比杜府还要大上许多,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富贵。若非有人引路,怕是真要迷了方向。
终于来到后院正房,屋内灯火通明,几个太医模样的人正在外间低声商议,见人来了,纷纷让开。内室传来阵阵啜泣声,一个白发老妇人躺在床上,面色紫胀,嘴角有白沫痕迹,呼吸微弱急促。
陆昭阳净了手,上前诊脉。手指刚搭上老妇人的手腕,她就察觉到了异常——脉象弦急如弹绳,且左寸关特别旺盛。她又查看了老妇人的眼白和舌苔,心中已有计较。
\"可是用过什么特别的食物?\"她问道。
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回答:\"老夫人晚膳用了羊肉羹,还有还有新进的西域葡萄酒。\"
陆昭阳目光一凝:\"可是配了芹菜?\"
丫鬟惊讶地点头:\"小先生怎知?老夫人最爱羊肉配芹菜\"
\"此乃食毒相克。\"陆昭阳从药囊中取出银针,\"羊肉与芹菜同食,本就有小毒,再加葡萄酒引动肝火,风阳上扰,故而昏厥。\"
她手法娴熟地在老妇人头面部几个穴位下针,又取出一粒黑色药丸,用温水化开后缓缓灌入老妇人口中。不多时,老妇人的呼吸渐渐平稳,面色也开始恢复正常。
\"取些绿豆来,煮浓汤。\"陆昭阳一边收针一边吩咐,\"再备些甘草、金银花,煎水代茶饮。\"
崔府上下见她手段高明,无不肃然起敬。那中年男子——崔府家主亲自奉上诊金,却被婉拒。
\"举手之劳,不必如此。\"陆昭阳收拾好药囊,\"老夫人已无大碍,明日我再来看视。\"
回客栈的马车上,陆昭阳疲惫地靠在车壁上。一夜连诊两例重症,饶是她内力深厚也感到有些吃不消。车窗外,长安城的灯火渐渐稀疏,已是子夜时分了。
马车停在悦来客栈门前,整条街都已沉睡,只有客栈门口还亮着一盏灯笼。朱掌柜竟亲自在门口等候,见她回来,连忙迎上:
\"小先生辛苦了!热水已经备好,您好好泡个澡解解乏。\"
陆昭阳心中一暖:\"多谢掌柜挂念。\"
上楼回到房间,屏风后备好了浴盆,水面上还飘着几片花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褪去衣衫,踏入温热的水中,舒服地叹了口气。水汽氤氲中,她清秀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长发如瀑般垂在水中。
沐浴完毕,换上干净的中衣,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月光透过窗棂,在她安静的睡颜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显得这春夜静谧悠长。
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陆昭阳睁开眼,阳光已经洒满了半个房间。她伸了个懒腰,感觉昨日的疲惫已消散大半。
起床梳洗完毕,她推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涌入。客栈后院的老槐树上,几只麻雀正在叽叽喳喳地叫着,远处传来货郎的叫卖声,长安城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小先生醒了吗?\"门外传来小王小心翼翼的问询,\"掌柜的说您若醒了,就送早膳上来。\"
陆昭阳应了一声,不多时,小王就端着食盒进来了。今天的早膳格外丰盛——莲子粥、水晶饺、腌脆瓜,还有一壶新沏的龙井。
\"掌柜的说您昨夜辛苦了,特意让厨房做的。\"小王一边摆菜一边道,\"哦对了,一早就有好几家府上派人来递帖子,掌柜的都帮您婉拒了,说您需要休息。\"
陆昭阳点点头:\"替我谢谢掌柜。\"她夹起一个水晶饺咬了一口,鲜美的汤汁立刻溢满口腔,\"今日可有人来找?\"
\"有,杜府派人来问,小先生何时过去复诊。\"小王答道,\"我按您昨日说的,告诉他们午后再去。\"
用过早膳,陆昭阳取出药材,开始配制今日要用的药。阳光透过窗纸,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她动作娴熟地将各种药材研磨成粉,按比例混合,最后加入蜂蜜调制成丸。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草药的清香。
药丸制好,她净了手,取出昨日未看完的医书继续研读。偶尔提笔在旁边的本子上记下几句心得,或是画个简单的图示。阳光渐渐移到了书案中央,她才惊觉已是午时。
正要唤人准备午膳,忽听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她走到窗前向下望去,只见客栈门口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几个衣着体面的仆从正与朱掌柜说着什么。其中一个手捧锦盒,看起来颇为贵重。
陆昭阳摇摇头,轻轻关上窗户。名声传得太快有时并非好事,她只想安静行医,不想卷入长安城权贵的纷争之中。但想到杜小姐还需要复诊,她还是收拾好药囊,准备出门。
临行前,她对着铜镜仔细检查了装束——靛青长衫整洁无皱,头发束得一丝不苟,腰间药囊和银针囊都已备齐。镜中的\"小先生\"清俊儒雅,任谁也看不出是个十六岁的少女。
深吸一口气,她推开门,迎向长安城午后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