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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在想啥呢？”吴明亮用胳膊捅了一下吴守义。
“啪，”吴守义条件反射地给了吴明亮一拳，他肯定不能说怕鬼找上门，只得转移话题，指着吴明亮骂，
“还不是你这个臭小子没用，明知道我把钱都给了沈扶摇，家里啥都没有的情况下。”
“还让你媳妇拿了钱带着娃儿回娘家，你也不知道拦着点。”
“爸，他们不回去，待在这里不是饿死就得冻死。我可舍不得。”吴明亮搓着手反驳。
“她带孩子走，也不能把钱都带走，还把你的一点私房钱都拿走了，你也不知道留点儿，现在好了，留下我们爷俩天天啃红薯。”
早上喝红薯野菜粥，中午吃煮红薯，晚上更省事，柴火都不用，直接啃生的。
父子俩相互抱怨着，就在这时，听到了汽车开进院子的声音。
吴守义转身去看，正好瞧见东方云起从驾驶位下来。
“有救了，你大哥回来了。他有钱，找他要钱，顺便让他开车把你堂客和儿子结婚来，还有十几二十天就过年了，住娘家算怎么回事儿。”
吴守义说得理所当然，家里有当兵的在，鬼神也不敢。
“爸，你已经签了断亲书和东方云起断亲了，现在又说他是我大哥，你啃红薯啃多了，脑袋有病了？”
吴明亮嘟嘟囔囔，东方云起又不是他亲哥，他才不想叫他大哥。
“小声点，东方云起腿好了，还是开车回来的，以后前途无量，我们跟着他绝对吃香喝辣。再说了，断亲书是沈扶摇签的，她又不能代表你大哥。你看，你妈也回来了，她心软，你去说几句好话，你妈肯定不忍心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吴守义看到东方怀玉也从车上下来，心中一喜。
他知道东方云起性子刚，就算前些天沈扶摇没签断亲书，东方云起也不会给他好脸色，更别说给钱了。
但东方怀玉不一样，千金大小姐，好善乐施，心软得一塌糊涂，路上看到小猫小狗的，都会给点吃的。
只要吴明亮求她不要断亲分家，东方怀玉肯定会答应的。
“那我要东方云起给我和我堂客介绍一个城里的工作。”吴明亮道。
“废话，这都是小事儿，不仅给你安排工作，每个月他都会给你妈钱，你妈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你赶紧的去和你妈说说软话。”吴守义推了儿子一把。
吴明亮被推到前面，屁颠屁颠地向东方怀玉跑去，吴守义也跟着出来，笑着看向妻子。
父子俩越走越近，马上就有要走到东方怀玉跟前，沈扶摇突然从车上跳了下来。
“走走走，走远点。”沈扶摇扇了扇，“个把月没洗澡了吧，别熏到我婆婆了。”
吴明亮一看到沈扶摇，脸上就疼。上次被牙齿打穿的脸还没完全好，他摸着脸，默默地退到了吴守义身后。
吴守义也怕被打，退后一步后又觉得不对。
他堂客和东方云起都在了，沈扶摇一个外人算什么东西？
“怀玉，你终于回来了，你没在家真不行，我和儿子都盼着你早些回来。”吴守义对着东方怀玉笑，又道，
“今儿一大早，我就看到喜鹊在家门口叫，我就知道有喜事，原来是你今天回来，你回来就是天大的喜事。”
沈扶摇差点把刚刚在国营饭店吃的糍粑鲫鱼吐出来，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我回来离婚的。”东方怀玉一脸嫌弃，说出此行目的。
“怀玉，我不同意离婚。我不离。”吴守义说完，又看向东方云起，
“云起，你别听外人搬弄是非，我不想断亲也不想离婚。你是我儿子，我怎么舍得断亲。”
吴明亮接话，指着沈扶摇控诉，“大哥，都是那个女人讨嫌，是她把我和爸打了，逼着我们签字的。我们不断亲，你最好和那个搅家精离婚。”
东方云起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军大衣脱下放在车上。
他里面穿的常服，打人会方便一些。
“大哥，你脱衣服干嘛？”看着面无表情，眼含怒意走来的东方云起，吴明亮升起不好的预感。
“收拾你。”东方云起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朝着吴明亮就是一拳。
真正能伤人的招式不要太花哨的招式，拳头很硬，一拳又一拳地砸向不致命却很疼的部位，能让人生不如死。
“爸，爸，救我，东方云起发癫了，你快点把他拉开呀。”吴明亮叫得惨绝人寰。
吴守义看着亲爱的小儿子，麻着胆子上前，乞求道：“云起，他是你亲弟弟呀，如果说错了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他还小的份上放过他吧。”
东方云起不语，只是一味地挥舞着拳头。
他是搞科研的，但体能训练和武术也都天天练着，力量很大，把吴明亮打得连声音也发不来 ，只有图像的时候，才把他扔在一旁。
随即，又抓起吴守义的衣领，准备开打。
“云起，我可是你老子，你敢打我，我就告到部队，把你开除。”吴守义吓得说出威胁的话。
“吴守义，云起是你儿子吗？我们都知道了，你就别装了。”东方怀玉在一旁冷冷地道。
“知道什么了？”
“知道周爱芳，还知道吴明亮是你们小儿子，你们的大儿子叫舒明宇，被养在了舒家，不过现在应该被扫地出门了。”东方怀玉回道，在车上，东方云起一直没说舒明宇有没有被赶出来 ，她也不好一直追问。
但当着吴守义的面，肯定要这么说。
吴守义听完，双腿一软，嘴里小声地道，全完了全完了，而后摊在了地上。
“砰砰，”东方云起把人提起，狠狠给了他两拳，“离不离婚？不离我继续打。”
“我离，我离。”吴守义赶紧道。
东方云起冷哼一声，把他和半死不活的吴明亮一起拎到车里，开车去公社办理离婚证，再把两人送去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