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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越来越沉重,走近她,每一步都如此艰难。就在我以为她会生气地质问我的时候,忽然间,她严肃的脸上划落了眼泪。
她说:“回家。”
……
明明还是夏天,夜里却一天比一天冷。
出租车穿梭在无际的黑暗里,窗外如梦一般模糊的灯火摇曳着,比烛光还要脆弱而坚韧。而我靠在我妈的肩膀上,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有一次小学期末考试,我总分考了全班第一名。可是那次的三好学生评选,突然改变了计算规则,拉低了学习成绩所占的比重,把投票分放在了第一位。
我小时候很内向,本就缺少存在感的我在那次评选中,甚至没有被提到几次名字。
那是我第一次没有拿到三好学生的奖状,我不理解,也不接受。我背着没有奖状的书包,没有回家,而是一直在街上胡乱地走。
后来天越来越冷,继续走下去,棉袄都要被冻透了,鼻子冷得发酸,脸也僵硬。这时,我妈竟然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
我以为她是来责怪我的,她一定听说了我今天的失败。
可是她停下车来,拦住我的去路,先把围巾摘下来给了我,又把手套脱下来也给了我。她说:“小曦,上车,妈带你买烧鸡。”
我没有闹别扭,听话地爬上了自行车后座,紧紧地抱着她的腰,眼睛有点疼,疼得掉下了灼热的泪。
明明是我失败了,为什么可以得到奖励呢?
自行车晃晃悠悠地驶过漫长的冬天。失去御寒装备的她迎着寒风,却好像根本不会冷。
路过了我最喜欢的文具店,来到热闹的摆满地摊的街。她问:“这次考的不好吗?”
我的脸贴在她的后背,看着路边人来人往:“我考了第一名,可是大家不喜欢我,我不是三好学生了。妈妈,我为什么要好好学习?学习好没有用……”
她并不认同:“小曦,世界上的规则有很多,你不能保证自己会让所有人都喜欢。总有人提出不适合你的规则,可那并不代表你不好。你的努力和优秀,是为了让自己满意。不要管他们怎么样,你要做好自己,知道吗?”
我似懂非懂:“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朋友呢。我做好自己了,他们为什么不选我?”
“你只是性格比较内向,还不太会交朋友。性格是可以改变的,说不定以后你会变得很开朗呢。交朋友的事慢慢学,慢慢来,以后一定能认识越来越多喜欢你的朋友……他们会欣赏你,会选择你。你要做的就是一直努力,做好你自己就足够了。不用多完美,但一定要问心无愧。”
我想,可能我真的不是个聪明人,所以天生就在很多方面比别人笨拙。
小时候太过内向,不会交朋友,别人自然而然地玩得很好,我却要慢慢地学着去走近别人的世界。长大后太过独立,一直没对象,别人好像很容易就遇到爱情,我却要慢慢地等,等很久,也不一定能等到结果。
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所有的被好好度过的时间,都不曾被荒废。人生的不同阶段,总有人耐心地陪着我,告诉我:没关系,可以慢慢来。
慢慢地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慢慢地,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