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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璐跟着典狱长进入病房，典狱长并没待多久，与其说他是来探视秦流云，倒不如说他是来监工两名狱警的。
“这是重刑犯，非常狡诈，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绝不容许出现任何意外，知道吗？”
两名狱警同时敬了个礼：“是！”
苍璐多少觉得有点好笑，因为他们也太高估秦流云。
这是间位于十楼、私密性很好的单人病房，现在的秦流云四肢都被固定在病床上，捆得像个穿蓝白色病号服的粽子，甚至脸上都还戴着那个马嚼子一样的面罩，双眼无神地看向天花板。
这德行，他要是能跑，直接可以去演《封神榜》或者《et》了。
典狱长走后，苍璐在病床边坐下来，看着床上木乃伊一样的患者。
许是病了的原因，他远远没有上次见面那样强势而嚣张，整张脸苍白如纸，唯有看见苍璐时，眼珠间或一轮，还闪出几分狡黠的光芒。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是的，因为我还有任务，” 苍璐把话题丝滑地从私人拉到公务，“方便的话，我们开始吧。”
她把新的发现，新的证据，还有新的信息一一同步给对方，把卷宗竖着，翻页给他看，最后总结道：
“虽然我们新发现了受害人——很可能是时间线上的第一名遇害者，但是，整个案件还是倾向于无序和随机，仅仅是动机由劫色变成了劫财。”
“不，不是随机的，”秦流云本来安静听着，这里却打断她，“他认识这个女人。”
“怎么说？”
“绑上重物，沉入河中，说明凶手非常害怕这具尸体被发现。”
“每个凶手都害怕尸体被发现，”苍璐轻微地质疑了一下。
“没错，但额外地，他还将尸体身首分离，把脑袋埋在另外的地方，如果只是随机的人，他做得有点太多了。”
“但是，我们对范美丽身边的人做了交叉盘问，都说她的社会关系异常简单，亲戚都在老家，没有爱人和孩子，工作室跟人也没有深仇大恨。总不可能人人都在说谎吧？”
“你说得对，但你也说了，同事们跟她实际也没那么熟，不一定全面了解，不是么？”
“好吧，”苍璐退让了，“那你怎么看？”
秦流云躺着，思考了片刻，问：“她是财务，失踪当晚又有现金收支，一定有监控录像吧？”
苍璐微微惊了一下。
监控这个东西，在社会上不算普及，她刚才介绍案情时，也还没来得及讲到。没想到，秦流云一语中的，居然在她提到之前，自己猜到了。
但她笑了笑，好像也没那么意外，这可是秦流云呐，要是他没两把刷子，她又何必翻山越岭来找他。
“确实有，” 她回答。
“给我看看那段录像。”
苍璐小心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个碟片盒，取出里面的dvd光盘。并跟院领导申请了放映的设备。
放映的设备叫dvd机，是一个黑色的方盒子，可以跟电视连接，那会挺流行的，几乎家家都有一台。相应地，外头也有租碟片的小店，苍璐小时候常去租警匪片来看。
现在，她熟练地把dvd机和病房里的电视连上，感觉在医院里进行这个有点滑稽，自己简直像那些路边卖盗版碟的，就差没喊“五块一张五块一张”。
就在她把光盘塞入机器的一刻，突然感到，秦流云在她身后，猛烈地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