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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是雷声。
也是枪声。
雷声与枪声几乎在同一刻发生。
郭利斌觉得左腿大腿一热,不由自主就单膝跪下去了。
砰!
苍璐又转身补了一枪,打在他的惯用手右手上。
恶魔般的男人倒在地上,抽搐不止,死盯着自己身上的血窟窿,只是这一次,流淌的不再是其他人的鲜血。
苍璐退后两步,用枪指着他,确保对方无法行动。
大雨把她原本蓬蓬的白色裙摆浇得湿透,露出里面牛仔短裤的轮廓,上面别着枪套。
不梦幻,但是威武。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蓝白色的警车呜噫呜噫闪着灯,从四面八方涌来,伴随嘈杂的呐喊:“不许动,郭利斌!你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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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
趿拉趿拉的脚步声,回响在幽深的长廊里。
一个年轻狱警端着泛着冷光的金属盘子,上面有一块七分熟牛小排,边上是黄油蒜蓉烤的蘑菇,一勺红皮土豆泥,一小份凯撒沙拉,此外还有一个锡制的酒杯,杯身雕刻着长有翅膀的天使,里面的红酒微微荡漾。
一路上,行经的监舍的犯人纷纷探头,兴奋好奇之情溢于言表。
“断头饭欸!”
“好多年没见过断头饭了!”
“谁要执行了?”
“还能是谁?”
狱警用警棍敲了敲他们的铁栅栏,才使那些人略微安静。
并不意外地,他停在了秦流云监房前面。
“喂,吃饭了!” 他喊了一声。
秦流云从单人床上起身,跑过来,对他友善地笑了笑。
年轻狱警心头微微一动,秦流云是个俊朗而整洁的人,在一众鬼哭狼嚎的囚犯中,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但他当然知道,他是个死刑犯。于是只是冷冷地打开送饭口。
送饭口是一个不锈钢焊接的扁口,大概六公分高,勉强可以把餐食平着塞进去。犯人从这里逃跑是不可能的。
秦流云用双手接过餐盘,说了声“感谢!”
与精美餐盘不相符的,是塑料的简易刀叉餐具,这是怕犯人利用金属刀具自残,或试图越狱。总之,临江监狱的防范很严密。
就在狱警转身想要离去的时候,听见秦流云在身后喊他:“等一下,警官!”
“怎么了?”
秦流云坐在监房的地上,抬眼望着他:“警官,这份牛小排,哪里是七分熟?还带着血丝呢!你看!”
狱警道:“你凑合吃吧,这么晚了,也没法让厨房重做。”
“警官,”秦流云央求道,“您借我只火机,火柴也行,我把它烤一烤。世上最后一顿饭,我不想吃得不开心。”
狱警摇头道:“不行。”
“我知道你担心我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但你瞧瞧,” 秦流云敲了敲牢房的墙,“这里除了混凝土就是金属,没什么能烧着的!我要是纵火,除了把我自己烤熟什么也得不到!”
年轻狱警显得稍微有些犹豫了,秦流云趁热打铁,继续恳求。
“警官,我留意到您戴了一个鎏金的十字架,您一定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吧!我只是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吃一顿烤熟的饭,请您帮帮我!god bless you! ”
狱警终于被他说动了, 掏出一个自用的打火机,偷偷塞过去:“行行,等下记得还我,别给我找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