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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巴掌,是帮青青打的。这一巴掌,为我自己!!”
董静怡的声音带着痛苦,但不失冷峻与坚定。
“当年,我曾用心苦读,考入全临江最好大学,就读管理专业,希望将来能继承父亲的集团,不让他的心血付之东流。”
“毕业之后,我隐藏身份,从基层做起,在一年半之内晋升两级,即使严苛的父亲都夸我做得不错。”
“然而,当时我到底年轻,遇人不淑,受损友蒙骗,在参加一场‘派对’后,发现自己衣衫不整,遭人侵犯,就这样怀上了青青,甚至不知她生父是谁……”
“医生说,如果堕胎,可能无法再怀孕,而我是喜欢孩子的人,我的父亲更是观念传统,无法接受自己彻底没有后代香火。”
“如果生下来,那就更为丢脸,全临江的小报,都会报道振江集团的千金惨遭迷奸,未婚生女……”
“就在这时,你出现了。”
董静怡冷笑一声:“那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副嘴脸!”
“你说的要多好听有多好听,说什么孩子是无辜的,说什么你一定会对我好,一辈子只爱我一个。”
“我父亲信了你,他几乎是强硬地逼迫我跟你结婚,维护家族的‘体面’。更重要的是,我也信了你,处在人生最低谷的我,把你那些花言巧语,当成了大海上的浮木,台风天的雨披,相信你会为我遮风挡雨。”
董静怡眼角泛红,咬牙切齿:“殊不知,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风雨!!”
“你表面关心我的身体,让我在生下青青之后,住到最豪华的休养中心。天天燕窝鱼翅地送,人人看见,都说你爱妻如命,说我嫁得良人。”
“就连我自己,也沉迷在那种虚幻的‘幸福’中,每次一说要回去工作,就被你推三阻四地拦住,慢慢地,就像温水里的青蛙,被煮得跳不动了。”
“偏偏我爸也吃你那一套,觉得女孩子一辈子就该轻轻松松的,何必抛头露面,跟男人一起在商场上拼杀。他看似宠爱我,实际上,却是把权柄从我手中一项项拿走,赋予了你。”
“父亲去世之后,你的嘴脸慢慢暴露出来!”
“你的目的,是想要把我隔绝在集团管理之外,只是这次,见甜言蜜语渐渐失效,你改换了羞辱与威胁的方式!”
“你说我在外工作,会被人挖出陈年黑料传播,到时候,临江人人会知道你戴了绿帽子,知道女儿是没爹的野种。”
“你说女儿还小,需要陪伴,如果我不能陪伴女儿,就不是一个好母亲……”
“就这样,我一退再退,你却得寸进尺……直到,成了今天的局面!”
……
董静怡眼含热泪地控诉着,苍璐在一边听着,竟也觉得鼻子发酸。
类似的话,社会上绝大多数的女人,多少都听过吧?
误交损友,会被说不自重,不知保护自己。
工作表现出色,会被说太强势,没人敢娶。
带孩子有一点疏忽,会被说不是好妈妈,不配当母亲。
可怎么就没人说那些不着家的男人不是好父亲呢?还是说,说了也没用,他们统一不在乎?
……
董静怡深吸一口气,对着地上的丈夫,做出今天最后一句陈述:
“我巴不得时间重来, 重来在派对那一晚当然好,如果不能,就重来在跟你婚礼的前夜!我会告诉自己,不要用一个错误,去纠正另一个错误!”
董青青听见这句,不知是不是触景生情,“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母亲走到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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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揭开,支援的同事也到了。
闪着蓝白色灯光的警车一辆辆赶到,邢震从车上下来,跟叶修明和苍璐挨个击掌,低沉地道:“干得好!”
然后他从地上捞起霜打的茄子一样的董豪庭,吩咐干警:“押走!”
董豪庭虽然是临江人,但按属地管辖原则,在内地犯罪,一样适用内地的法条,与本地公民没有区别。
趁着他们交接忙活的工夫,苍璐挤到董静怡母女身边。
董青青正伏在母亲肩上痛哭,董静怡将白围巾的一半搭在她肩上,轻轻安抚。
从她的仪态举止,应对进退,苍璐能看得出,她是个聪慧坚韧的女人,即使犯过一些错误,但现在,应该很清醒了。
“小同志,” 董静怡率先开口,“电话里你跟我说过话吧?我听出你的声音。”
苍璐点点头。
虽然整件事的解决群策群力,但她在其中不可或缺,是她最早反馈董豪庭有杀死养女的动机,以及后来对忠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开突破口。
“真是不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没有你们的主意,我们抓不到董豪庭的把柄,” 董女士握着苍璐的手。尽管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她面容也很憔悴,待人接物还是很得体,时刻不忘感谢周遭的人。
苍璐十分激动,好不容易才把声音压下,道:“董女士,我还有件事求你……”
她所求之物,就是先前说过的,圣玛丽医院,某一天的监控。
哪一天?她第二次去拜访秦流云的前一天。
她是在次日看见秦流云胳膊上的针孔痕迹,那秦流云被送去“打针”的话,就是之前一天。
她想要一条全线追踪,秦流云当天从哪个门入院,入院后被送去了哪里,后来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秦流云?” 董女士睁大了眼睛,“我前些日子看新闻,听说警方发了协查通报,是不是发到你们这来了?”
苍璐:“……”
董静怡显然误会了,以为她是代表东宁警方,要秦流云的信息是帮助抓捕。
不过也好,她得到一个新信息,就是临江对内地发了协查请求。这让她心里的弦突然绷紧了:秦流云翻案的事得赶紧提上日程,不能继续悠哉下去。
当然她没敢说跟秦流云的关系,而是借坡下驴,笑道:“这是警方的秘密调查,请您千万不要说出去。”
董静怡不疑有他,郑重应承:“好,你们救了我和青青。只要董豪庭被捕,我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重掌振江集团,等我回去把场面清定一下,第一时间,一定给你发这段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