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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岸春天”,四个大字,在闪烁的霓虹灯中跳来跳去。
苍璐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艰难地在拥挤的舞池中穿行。音乐声快把她震聋了,浓重的烟味、酒味和劣质的香水味刺激着她的鼻腔。她强忍着不适,朝着吧台走去。
今天穿的衣服是她衣柜里永远不会出现那种。闪闪发亮的金色吊带裙紧贴着身体,布料已经够省了,裙摆底下还是流苏,步子迈大一点就会露出大腿。大波浪式的发型配烈焰红唇,与她原本偏于清纯的样貌正好是两个路数,让人轻易难以认出。
至于她头疼的那道伤疤,打了不少遮瑕,最外头还贴了一个大号创可贴。如果有人问起,就搪塞说受伤了。
她坐上吧台,深吸一口气,自我在内心把流程最后顺了一遍。
禁毒支队给她的人设,是临江富豪在东宁养的“女朋友”,钱多了烧的,空虚寂寞冷,想要“丸仔”找点刺激。而纪杰的线人作为中介,已经把她的情况告知了卖家。
“黑色柳丁,”做完心理建设,她开口,对调酒师道。
调酒师看了她一眼,很快将饮品端上。
苍璐左右瞧瞧,吧台上只有她在喝这种酒。这也是线人告诉她的,跟卖家接头的暗号。
果然,很快,一个一头黄毛,打着鼻环的年轻人凑了过来。&34;小姐,一个人?&34;
苍璐觉得他的鼻环很像老家的黄牛。努力绷住没笑出来,而是压低声音:“在等人。”
“等谁?”
“等一个能给我快乐的人,”她故意侧过头,掩藏有创可贴的左脸,同时斜眼看人显得更妩媚些。
黄牛男的眼神变得警惕。他上下打量着苍璐,目光在她肩膀和锁骨处流连,半晌,问:“什么来路?”
“朋友介绍的,”苍璐从金色手包里掏出一张浅蓝色便签纸,上面写着一个代码“l”。这是她第二项接头凭证。
鼻环男盯着纸条时,苍璐内心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还好,最终他放下纸条,道:&34;跟我来。&34;
他带着苍璐穿过狂欢的舞池,走到酒吧后部,苍璐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一道隐藏的门。推开后,出现一条狭窄昏暗的走廊,刷着那个年代流行的半墙绿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忍不住捏住金色的小巧手包。
走廊尽头是一个ktv包厢似的地方,鼻环男推开门,示意她进去。
还没进门,苍璐就闻到包厢里的烟味,听见跑调的嘶嚎,夹杂女人咯咯的笑,她暗自皱了皱眉,强作镇定,跟着鼻环男进入。
几个纹身男各自搂着女人,正在唱歌,看到俩人进来,都停下了动作。
“应哥,癞头介绍那个新客!” 鼻环点头哈腰地道。
一个挺瘦、鹰钩鼻,看起来精明谨慎的男人站起来,走到面前,打量苍璐,他大概就是所谓的“应哥”,这里的话事人。
“癞头把我的情况都跟您说了吧?” 苍璐内心虽然紧张,面上却还撑得住,落落大方。
“说了。规矩他跟你说了吗?” 鹰钩鼻懒懒地抬眼,他虽然不算高大,但那种阴鸷的神情给人一种压迫感。
“知道,现金交易,概不赊账。”
“不是那个规矩,是搜身——” 应哥挑动眼皮,拉长声音道。
说着,他不由分说,将苍璐的手包从身上拽下来,啪一声弹开。
苍璐脸色稍微滞了滞,但还好,纪杰预告过她,对方可能会搜身,她手包里并没装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有几支化妆用品、现金,还有她的手机。
鹰钩鼻把手机掏出来,翻盖打开,按了两下。
苍璐“喂”了一声,表示抗议。
不过她并不太担心,作为未雨绸缪,她把邢震的号码设成了“爸爸”,纪杰的设成“叔叔”,薛千设成“姐姐”,还有秦流云设成“男朋友”,总之,看起来很正常的通讯录。
应哥翻开看看,没发现什么,悻悻丢了回去。
“里头那沓钱你拿着,是定金一千,” 苍璐试图拿回主动权,笑道,“这回先拿五千的货,要是好,咱们常来常往。”
鹰钩鼻没回答她,而是又瞟来一眼:“没搜完呢,把衣服脱了!”
苍璐连惊带怒,意识到对方在试探她的底线,按角色人设,她一把捂住胸口骂回去:“你tm想占老娘便宜?癞头可没跟我说这个!我是有男朋友的人!惹恼了他不给钱,别说丸仔,屁都没得吃呀!”
说着,她扯过手包,转身作势要走。
“好好好,” 鹰钩鼻妥协,甚至露出一抹笑容,“让个女的搜你,行了吧?”
他扭头,手一挥,刚才跟他打牌的女人之一扭达扭达地过来了。
因为是初次接触,又提前防着搜身,苍璐没带枪,也没带耳机通讯之类的,所以并不担心,举着手,让那浓妆艳抹的女人上到下隔着衣服摸了一遍。除了摸她时一旁的鼻环男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有点恶心外,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果然,女人搜了一遍,摇摇头:“应哥,没啥。”
鹰钩鼻这才放下戒心,道:“跟着来吧。”
他走到柜子前,打开,里面还有一个金属保险柜,密码和机械锁组合式的。
苍璐心咚咚跳着,如果他从里面拿出“丸仔”来,说明他肯定是东宁的分销商之一。
不过,纪杰给了她更艰巨的任务:比起上游的“大鱼”,“应哥”只是个小卡拉米罢了。他希望她努力套话,放长线钓大鱼,争取查出那位“总代理”,才能一网打尽,有效遏制东宁的“丸仔”交易。
正想着,苍璐突然听见身边一声:“欸,我怎么瞧你有点眼熟?”
看过去,说话的是刚才搜身的浓艳女人,而苍璐看她,不知为何也有点眼熟。
“仨月前我去过一趟号子,被叫过去认人儿,” 女人还在喋喋不休,“里头有个女条子,跟你有点像。”
此言一出,包厢中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鹰钩鼻、黄牛男,还有另几个男男女女同时停下动作,转过来,丧尸一样盯着苍璐的脸。
苍璐感觉心脏像被一根绳扯上去,卡在嗓子眼。
百密一疏,是高秀红!
那个总在“北岸春天”流连,在连环案中曾到案指认,控诉被车叶开骗炮的高秀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