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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看去，是秦流云，举了举手，表达他的意见。
“为什么这么说？” 叶修明问。
“我是从典辉的性格推断的，” 秦流云娓娓道来，“典辉的个性中，存在非常明显的傲慢、自大，是一种自恋型的人格障碍。”
“我说一个刻板印象，请大家不要介意——那就是，a国以白人为主，在白人女性眼中，黄种人男性是不太‘吃香’的存在。”
“换句话说，典辉在a国，人生地不熟，承受隐形的歧视，家世背景也提供不了多少助力，很可能过得不太如意，远不如在临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人追捧崇拜。”
“你们见过狗吗？再凶的狗，到别人家里去，是不会叫的。”
“越是在别人家里受了压抑，越想赶快回自己家，熟悉的环境，穷横穷横。”
“他在外头三年，都没有犯案记录，想来也是这个原因。”
“还有一点，” 秦流云继续道，“就是典辉这人自视甚高，认为自己英明神武，天下无敌。从其参加我的庭审来看，具有嘲讽和挑衅警方的倾向。”
“有什么比，躲在警方眼皮底下，更能凸显他的‘聪明’，和警方的愚蠢呢？”
“综上所述，我个人感觉，典辉的出境记录是一个幌子，让我们都以为他离开了临江，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他以偷渡的方式，潜行回来，现在，说不定就在临江某处！”
此一番话让刑事科长不住点头：“这话有点道理！常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说不定，他真的会钻空子回来！”
叶修明想了想，亦附和道：“横竖他要是在国外，我们也很难抓捕，就算死马当活马医，把临江好好查一遍总没错。”
曹科长苦笑：“各位，你们说的我同意。但临江说大不大，说小，也有八百万常驻人口，偏远能藏人的地方一大堆，从哪儿查起呀？”
秦流云思忖片刻，向苍璐道：“焦艳艳最后的动态，放出来看看。”
那天走访的时候，苍璐和叶修明用焦母的手机查看了焦艳艳所有的动态，还拍了照片。此时依言把最后那张放了出来，投影在白板上。
“这是……卧室？我看见有床、化妆台，” 刑事科长道。
“没错，但这个装修，怎么看都不太居家……” 曹科长眯着眼睛看了看，评论。
“同意，” 叶修明附议道，“从典辉不准焦艳艳拍照拍到他这一点看，他对焦有防范心，大约都是跟她在酒店约会。”
“如果说是酒店，我有点疑问，” 苍璐举手道。
“你说。”
苍璐点击图片的细节，把它放大再放大。
“你们看，化妆台上有一瓶防晒霜，标注spf 50 pa++++ ”
“那是什么意思？” 几位男士都跟听天书一样，云里雾里。
“简单来说，就是防晒程度极高，”苍璐竖起一根手指，“一般是剧烈的户外运动才会用到。”
“如果是一间的普通的酒店，在室内活动，为什么要涂如此高的防晒系数？就算是在春夏之交的临江逛街，spf30的防晒也足够了。”
“就不能涂错吗？” 刑事科长是年纪较大的直男，搞不清这些。
苍璐摇头：“spf更高，常常意味膏体更厚重，有时会油腻、闷痘。焦艳艳作为一个对外貌极其重视的女生，不会弄错的。”
“说不定，从酒店出来，她就跑马拉松去了，” 曹科长说了个冷笑话，在紧张气氛下引来一片笑声。不过，大家当然知道，这个假设有些荒谬。
这时，沉默了半晌的秦流云突然冒出一句：“往下拉，放大她脖子那里。”
焦艳艳的动态是一张大头照，镜头卡在了肩颈交接处。后来，苍璐猜测她这样做，是为了挡住身上的伤痕。
不过在当时，给在场的人带来一些困扰，因为几乎看不见她穿的什么衣服，只有脖颈根部的地方，似乎露出一丝荧绿的纤维。
“她穿的什么？” 叶修明问。
“看不出来啊，” 曹科长眯着眼辨认，“好像就是女士内衣，绑带在脖子上那种。”
苍璐也努力分辨，镜头里只有那一丢丢的绿色，已经尽量放大，但还是看不清楚。
但是，她也是女生，有一点生活经验。
普通的女士内衣，以白色黑色肤色为主，不太会这么鲜艳。
那么，是情趣内衣？或是——
她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泳装？！”
这样，一切就对上了！
在海上，穿着泳装，所以需要高倍的防晒。
难道说，这是一艘船？
焦艳艳的配文是“上流人士无聊的爱好”——电影里，有钱人可不就是会开着游艇出海吗？船上有吃有喝，还能开派对。
听完这番分析，刑事科长眼中现出兴奋：“我立即协调海警署！”
曹科长却依然略带愁容：“您恐怕想的简单了，就算他还在临江，临江管控的海域非常大，并有许多无人岛，要是没有基础定位，漫无目的地找，海巡也没有这么多人力，一定会骂死我们的。”
秦流云双手不停互相交叉，这是他思考时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片刻，他问：“刚才您说过，信号干扰装置有上限，如果大流量的数据出现在基站附近，就可能被监测到，对吗？”
“是。”
“那就让典辉持续地发送大流量数据啊，” 秦流云唇边勾起一抹莫名的笑。
“你是他爹他那么听你的？”刑事科长抢白一句。
“我没这种儿子，” 秦流云抱着胳膊，“但我的确有个主意，大伙要不要听一下？”
苍璐带头凑近，其他人也都狐疑着把头往前伸，听他低声，嘀嘀咕咕地提出了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