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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苒本能的身子往后仰，她是两辈子的大夫，多少还是有点儿洁癖的。尤其排斥近距离的靠近，总觉得唾沫星子飞溅一旦被沾染了，是相当的恶心的。“好好！你坐回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骆竞谦盯着何苒的脸看了一会儿，终归还是退了回去。
何苒吞咽了下口水道：“你要是不缺妻子，只缺银子的话，咱们大婚后第二日就和离如何？我到时候把嫁妆银子都留给你，我净身出户。”
“你可知道和离和净身出户是什么意思？”骆竞谦瞪着他，眉头都有些打结了。
这一个雷又一个雷扔的，就吃定了他抗劈吗？
何苒怔了怔，和离是这古代的用词，那个净身出户是不是引起什么歧义了？
骆竞谦抚额，“你究竟知不知道和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关键还加了个净身出户！
女子再嫁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居然还认定他是好人！她这样子傻不拉几的，究竟是怎么长大的？
何苒道：“不就是生存嘛！当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都存活了下来，如今已经长大了，没理由活不下去啊！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可以靠着手艺吃饭的。”
骆竞谦站起身，“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还没有成婚就先讨论和离？”
何苒道：“各取所需，你要不考虑考虑？”
那样的语气，就仿佛在问“今天你吃了吗”的随便。
骆竞谦道：“你觉得以你在醉不归的表现，还够格进我将军府的大门？”
何苒耸耸肩，“别拿我醉不归的表现说事啊！若说不够格，何家三房弃女的身份就已经足够了。只是将军府舍了我，想娶何家的七仙女之一，就以你的名声，怕也是难于上青天呢！何六是个心眼多的，何七是个炮仗，何八年纪小。”
骆竞谦道：“你是不是以为我除了娶你们何家女，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何苒打了个哈欠，“骆二少当然有很多的选择，但我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不然骆二少这大半夜的也就不会跑这一趟了，对吧？”
一个没落的将军府，一个声名狼藉的断袖，别说高门大户了，就是小门小户的人家也是断不可能让女儿嫁入的。
不然，骆家何须挟恩找上何家？
骆竞谦扭头往窗边走。
何苒追上去两步，“喂！我话还没说完呢！婚事不成仁义在嘛！”
骆竞谦忍不住一滞，转过头来，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这个小丫头。可不就是怪异的很嘛！这样的一个女子真是颠覆了他过去二十多年来对于女人的认知。尽管他家后院里的那些女人个个都很怪，却没有怪到这种高度的。
他承认自己鬼使神差的走这一遭，完全是被好奇驱使。还以为再见之后好奇得到了满足，对于她也就会失去了兴致。哪里想到，会被她挑起更大的好奇来。
“这门亲事，最热心的就是我祖母了。现在司朔和汪永申两人往她那里添油加醋的一说，你在她心中可就彻底的凉了。”
何苒瘪瘪嘴，“骆老夫人的眼疾有两年了吧？”
骆竞谦的眸子就眯了起来，周身的温度骤然冷降，“你如何知晓的？”
何苒直接翻了个眼白过去，“你们家把京城有名的大夫都给请遍了，谁人不知？”
骆竞谦面上还是凝霜，但语气却放缓和了，“废话少说吧！我祖母的病你既是知晓了，你可有法子医治？”
“能治啊！能治是一回事，想不想治就是另一回事了。”何苒冲着他挑了挑眉。
“你真的能治？”骆竞谦上前一步。
“你也看到了，我当街救了首辅家的小公子！”何苒一脸的小得意。
骆竞谦暗暗的好笑，却也只是淡然道：“说吧！有什么条件。”摆出那么一副样子，不就是在等他这句话嘛！
何苒眨巴两下眼睛，呵呵笑两声，“要想让我去给骆老夫人治病，你得给我整个大的动静出来。”
骆竞谦一双桃花眼中沾染了亮光，“直说吧！你想要多大的动静？”
何苒被他看的小心脏险险的漏跳了一拍，“要不，你们将军府来个张榜招医？”
骆竞谦好笑的看着她，“你就不怕治不好，以至于遗臭万年？”
何苒举起小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要不就赌一把！你敢不敢拿一千两银子做赏金？”
“哦？”骆竞谦翘了唇角，张口闭口的银子，这小丫头是有多财迷？
何苒道：“我若治好了令祖母的眼疾，得一千两银子的诊金。否则，我赔你一千两。”
骆竞谦抬手扶到了窗扇上，却没有急着推开，“这院子，就你带着一个婢女，空荡了点儿。”
何苒道：“很快就要不空荡了。脸面都是自己挣来的。我对他们来说有用了，他们自然会给我脸面。”
窗扇开了又合，何苒倒床，闭上眼之前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他好像没有答应我的提议啊！难道还有比娶我更合算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