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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言刚一进去，十几双目光循声望过来。
“老三，好大的谱啊，让满院子的人等你一个，这饭都等冷了。”
霍庭年第一个出声，面色不悦地呛着霍斯言。
“那就撤了，换新菜。”霍斯言坐在老爷子身旁的空位置，声音淡淡。
“你说撤就撤，爸还没说话呢，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这桌全羊宴是霍庭年精心准备的，为的就是讨老爷子欢心，凭什么霍斯言说撤就撤。
相较于霍庭年的怒火中烧，霍斯言的脸色始终神态悠然。
“陆冬。”
霍斯言往后唤了一句。
陆冬会意，上前，将手里提着的药箱放到桌面。
霍斯言对霍老爷子说，“唐医生给您新开的药，我顺路去他那里取了回来。”
“对了，唐医生上回就说过，老爷子吃的药与羊肉相克，大哥准备的全羊宴，只怕不是时候。”
霍斯言话音一落，霍庭年的脸色当即一变。
老爷子虽然没开口，可自从霍斯言进来之后，便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他。
霍庭年一咬牙立刻认错：“爸，都是我的错，只知道您最爱吃羊肉，忘了您还在服药了。”
老爷子年过七十依旧老态龙钟，那双镶嵌在凹陷眼窝中的双眸依然锐利高深。
老爷子扬扬手，让自己的贴身管家将药收下，才对霍庭年说，“不要紧，我知道你的孝心。”
霍庭年攥着手心舒了口气，赶忙吩咐众人：“那等您病好了，我再给您准备全羊宴，管家，快把菜都撤走。”
老爷子又看了眼霍斯言，发白的眉梢平缓，脸上有着淡笑，“以后回来晚要说一声，别让大家都等你。”
看似是一碗水端平的话，可老爷子对霍庭年态度寡淡，对霍斯言却是和颜悦色的。
满屋子里的都是人精，一下子就知道风往哪边吹了。
“老爷，饭菜还要一会儿才好，我先扶您上去休息吧。”白茹将老爷子搀扶了起来。
往楼上走去的空档，她回过头，朝霍斯言的方向看过去，满是慈爱欣慰。
霍斯言只与她对视一眼，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漆黑的眼眸毫无波澜。
白茹眼底的喜悦瞬间黯淡下来，但也不敢表现出来，仔细搀着老爷子往楼上走。
霍斯言在餐桌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人都走了，才将沉不见底的目光从悠长的楼梯口慢慢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