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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样让我如何是好?倒像是明璋欺负了你一般。”
可她现在玉软花香的模样,确实很好欺负啊……
谢清席呼吸有些重了,却又像一个循循善诱的夫子,声音温和的不像话,“您难过,明璋心中也跟着不好受,若是实在为难,就算了好不好?”
“圣上也说了,长兄不过是被发配到边疆,不会伤及性命的,何须您为此烦忧。”
边疆苦寒,谢灵昭身上旧伤未愈,与杀了他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崔芙这些时日以来,一直担惊受怕,她恨自己无用,根本做不了什么,可这一切却也不是她的错。
谢清席见她的泪越聚越多,沾湿他的袖袍,不由得就带了几分疑惑,
“长兄他难道就这么好么?”
或许是青梅竹马,又或许是他给过自己偏爱,在崔芙这里犹如免死得金牌。
她声音微哑,“若是这次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谢清席抬起那张冷白的面容望着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我不会让您死的。”
崔芙止了啜泣,长睫沾染着泪珠,清丽绝伦,她颤着声道:“你是愿意出手了么?”
谢清席微微颔首,“明璋总是舍不得您落泪的。”
崔芙说了句,“多谢。”
可谢清席望着她的眸光却渐深,眼尾泛着些艳色的红,“但我没说不收利息的啊……”
崔芙闻言眼中带着一丝惊惧,难得她以为他良心发现,不过就是逗弄她的一种手段罢了。
她紧紧攥着身上的薄纱,指甲穿透皮肉,有些生疼,声音干涩,良久才视死如归的应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随了你的愿就是。”
大不了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
谢清席见了她的反应不禁莞尔,眉眼间含着温润的笑意,“您何至于如此,明璋难不成就这么不入您的眼么?”
抛开个人恩怨不谈,谢清席在盛京中声名鹊起,才情远播,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玉郎。
可偏生这玉郎只是浮于表面,不能细看,崔芙面上毫无血色,眼眶却带着憔悴的微红,“按着辈分,你终归是不能如此的……”
谢清席站起身来,极为轻柔珍视的捧着她的脸,随后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淡淡的犹如风过无痕,“既是长辈明璋也尊您,敬您。”
“不过这动了心如何又能够收的回去?您对我的抗拒就是在折磨我。”
崔芙闭上眼,又流下来了一行清泪,却被他尽数抹脸去,“我不逼您了,我也不想您恨我,今日就放你回去了好不好?”
崔芙有些不信,她睁开眼时带着狐疑,身前的青年清隽又斯文,可眼尾微微上扬,又似一只狐狸,她不知他说的话是真心实意,还只是蒙骗她的一种手段。
谢清席见她两只眼儿肿的厉害便将帕子浸在冰水里,给她敷在眼上,“您也莫哭了,他那里我会帮忙的,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救了他出来,或许您会后悔。”
若不是怕她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将他也记恨上了,何至于这么轻松就将她放走了去。
崔芙不解其意,偏着头,想要开口问他,却听得他温声道:“别动,小心帕子掉了。”
她只能仰着头,白皙修长的颈脖莫名有些发酸,大半部分的脸被青色的帕子遮住,只留下秀气精致的下颚。
她眼前一片黑暗,片刻后唇上温凉,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想逃却也逃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