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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弄着佛珠的手一顿,凌太后良久才道:“你去找人替绾妃把一下脉。”
珠帘晃动,殿内依旧平静,仿若无人来过……
宫道上到处都缀满了如意宫灯,昏黄的烛影将父女二人的背影拖得很长很长……
紫宸殿内,苏清绾双腿半跪在龙榻上,容珩走之前为她环着的锦被早已掉落,半堆在腰间。
如玉的小脸一片雪白,乌黑的鬓发微乱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楚楚可怜。
容珩一进门便看到苏清绾这样作践自己,放在岁安后背上的大手一顿,警告道:
“绾绾!”
他不许任何人欺负苏清绾,哪怕是她自己!
听到容珩叫她,苏清绾懒洋洋地掀了掀眼帘,看了父女二人一眼,便默默移开了视线,柔声道“岁安过来!”
岁安听到阿娘叫她,当即笑弯了眉,与苏清绾隔着大老远便伸出手要抱抱。
见女儿的大半身子倾斜过去,容珩心中一惊,连忙将岁安放入苏清绾怀中,容珩还想说些什么,就见母女二人背对着他。
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怪异的酸涩感,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绾绾,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
说罢,便大步流星似地离开了。
听到脚步声离她而去,苏清绾僵硬的身子才软了下来,满眼柔情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阿娘……”
岁安轻轻仰起头,在苏清绾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胖乎乎的小手轻轻环住苏清绾的脖子。
软软糯糯的一声“阿娘”令她顿时红了眼眶,泪水盈盈。
“阿娘,不哭。是不是岁安惹你不开心”
窝在苏清绾怀中的岁安,见她的娘亲眼眶红肿,连忙伸出小手拭掉阿娘脸上的泪珠。
听到女儿小心翼翼地询问,苏清绾整颗心都在滴血。
可有些话要她怎么说,难道要告诉她:你的好父皇要将你的亲生母亲送给自己的好兄弟
夫妻之义、子女之情,断断是要排在君臣之别的后面。
她的岁安还那么小,又如何能躲得起流言蜚语
万万没有想到她和岁安可以躲得过死别,却没有躲得过生离。
“无事。阿娘只是想岁安了。”
苏清绾强忍着泪珠,挤出一抹苍白的笑意。
无论她与容珩走到何步,都不该将她的岁安牵扯到这是非恩怨之中。
她的岁安,只需快乐无忧、安宁喜乐,便足矣。
“那岁安陪着阿娘一起睡。”
说罢,岁安小小的身子钻进了苏清绾的怀中,立即阖上了眼眸。
苏清绾侧着身子,一手轻轻支着头,一手轻轻拍着岁安的后背,“夜深静悄悄,月娘挂树梢……”
月亮透过枝丫将光亮洒落至地上,容珩踩着破碎的月光走至凤仪殿,却见皇后孤零零坐在凤椅之上。
听到“咯吱”一声响,凌若薇倏地抬起眼眸,见来人是许久未见的皇帝,她眼底闪过一丝欣喜,激动道:“陛下……”
要知道,自苏清绾那个贱人被她“弄死”后,皇帝整整三年都没有踏进凤仪殿半步!
这叫她如何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