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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八卦烙痕在脊背燃起混沌之火,将错乱的时空线烧成灰烬。灰烬飘落处,现出块刻着巫族血誓的龟甲——
正是他第二世在书院古玩市集错当镇纸买下的旧物,上面缺失的卦象此刻正被九死还魂草填补完整。
\"破妄!\"辰申子捏碎龟甲,飞溅的碎片竟在虚空组成浑天仪缺失的璇玑玉衡。
辰申子突然直立,与三具前世尸骸组成四凶绝阵,而阵眼处悬浮的赫然是洛清漪将琉璃剑抽出时留下的冰魄。
忘川河水突然沸腾,钻出九条由往生者执念化成的黑龙。
辰申子不退反进,主动跃入龙口,任凭利齿贯穿道体。在龙腹中看到的,却是师父青阳子当年教导他时故意颠倒的《道德经》章句。
那些错乱的经文此刻在龙鳞上重组,竟是真正的真道法门《德道经》!
当第八条黑龙咬碎他半截身躯时,辰申子那破碎的元婴突然轻笑:\"原来劫数不在天,在灯下黑。\"
残存的右手抓住黑龙逆鳞,从中抽出的竟是第一世老农死时攥着的焦禾。焦禾遇雷火重生,转眼长成贯通天地的建木,枝头挂着的不是果实,而是八十万漠北怨魂的超度经文。
最后条黑龙发出了妖狼王的咆哮,却在触及建木时化作血雨。辰申子浸泡在血雨中重塑道体,每根新生骨骼上都浮现出巫族祭祀的图腾。
当他睁开重瞳的刹那,归墟海眼的九根冰柱同时崩裂,从中飞出九件本命法宝的虚影,很遗憾,他并不认识它们。
第七道雷劫裹着九幽寒气轰然劈落。
辰申子的旱灾记忆突然翻涌成真实幻境:
龟裂的大地化作赤红丹炉,枯死的稻穗变成锁住琵琶骨的铁链。
空中飘落的不是雨,而是当年襁褓里婴孩的乳牙,每颗都在坠落时炸开业火。
\"你以血饲天,可曾问过稻谷愿成妖物?!\"虚空传来判官笔划破卷轴的声响,农夫记忆竟在雷劫中诞生了灵智。
书生自焚的藏书阁在雷光里重现。燃烧的竹简化作三千只灰蝶,托着辰申子飞向科考金榜。但当他的意识触及\"状元及第\"四个字时,墨迹突然变成蠕动的蛊虫。
\"寒门何来青云路?\"书生残魂在狂笑,那些蛊虫爬满辰申子全身,钻进皮肤化作金色经脉。他这才惊觉,自己修行的《太乙金华秘旨》,竟与书生当年被篡改的策论同源!
第八道雷劫接踵而至,却已不再是闪电形态。
青铜命轮显化在天穹,每个卦象齿痕间都渗出黑色雷浆——这是天道对窥破轮回者的惩罚。
血色米粒在丹田发芽,根系刺穿阴阳双雷的平衡;灰蝶蛊虫啃食着二十八星宿图腾;药锄的锄击声震裂琉璃心火。
最可怕的是那破碎透明的白梅元婴开始石化,那些轮回记忆正反过来侵蚀现世道基。
\"原来九重雷殛不是考验……\"辰申子破碎透明的右手轻触命轮,前世今生在瞳孔里交错成星河,\"呵呵,是天道在害怕。\"
他忽然扯断缠绕右臂的稻穗锁链,任由灰蝶蛊虫啃食掉半张脸。他抡起药锄砸向青铜命轮时,整个往生境响起瓷器破碎的脆响。
那些轮回枷锁的碎片扎进的明明是那破碎不堪的透明身躯,却依旧带着血肉难以忍受的伤痛,辰申子的意志竟然如此坚定!反而在脊背上拼出全新的紫微星图。
青铜命轮彻底崩碎,第九道雷劫裹着星骸坠落,精准命中辰申子。这是三万六千颗燃烧的命星!
每颗星辰里都映着辰申子某一张的面孔。血色稻种在星雨中疯长,根系刺穿他的瞳孔;灰蝶残卷化作经幡缠绕四肢。
\"该结束了!\"辰申子石化过半的元婴抬手接住星骸,那些星辰突然变成冰凉的镜子。他看见镜中自己正在同时经历九世终局——
农夫被稻谷吸成干尸,书生在蛊虫啃噬中化作白骨,采药樵夫成为了九死还魂草的养分……
辰申子突然明悟:所谓轮回劫,不过是天道将渡劫者永恒困在命格里的一场骗局。
星辰雷劫在此刻达到巅峰。
第九道暴烈的雷光湮灭时,洞府里只剩下一尊琉璃像,正是辰申子。琉璃像的表面布满血管般的裂痕。
石像掌心托着青铜命轮残片,内部传来虚空道音:【勘破轮回者,当为天道器】。
琉璃像突然被无形之力托至云端。辰申子残留的意识听见天地间响起玉磬清音——这本该是渡劫成功的昭告,却化作最恶毒的诅咒。
没有雷光,没有声响。
这是第十道雷劫?!是纯粹的存在抹除!
辰申子怎能料到?
他的记忆瞬间被拆解成三百六十万片,每片都在不同时空重复最痛苦的瞬间:
稻根抽芽时肺泡破裂的窒息,蛊虫啃咬骨髓的麻痒,跌落悬崖的剧烈灼痛……十八重地狱的刑罚在须臾间轮回万次。
\"不……不是九重……\"琉璃像的裂痕渗出金红血髓,那些血珠在空中凝成命格里从未显现的道魔!
最后一丝人性在真相中焚烧。当辰申子意识到所谓仙途,不过是更高位面操纵的傀儡戏时,琉璃像轰然炸裂。
飞溅的碎片里没有血肉,只有流动的星砂与道纹。
当辰申子以为自己已化作天道器时,真正的劫难才刚开始。
那些飘散在虚空中的星砂突然停滞。某种超越时空维度的力量开始倒卷,他破碎的琉璃躯体重组成完整人形——这是天道对渡劫者最残忍的恩赐:
赐还肉身只为施加更彻底的毁灭。
时茧轮回之刑渊
剧痛从指甲缝里渗进来。每个细胞都被塞进独立的时光漩涡,辰申子同时经历着三百六十万种死法:
左手无名指变成书生在考场咯血而亡的肺叶,指骨碎裂声与当年砚台坠地声重叠;右眼瞳孔化作铁匠铺燃烧的横梁,每次眨眼都有铁水浇在视神经上。
最可怕的是心脏,竟被替换成农夫之子冰凉的小尸体,每下搏动都挤出腐臭的羊水。
空鳞剐刑之厉裂
他的皮肤开始剥离,每片皮肤都延展成独立世界。背部的离卦烙痕变成熔岩炼狱,胸口的震卦纹路化作虫巢,丹田处的乾卦隆起为旱灾荒漠。
更为可怖的是,这些世界里的\"辰申子\"正在互相残杀——炼狱中的他撕扯虫巢中他的肠子,荒漠里的他啃食炼狱中他的眼球。
因果噬心之锐痛
记忆开始反刍。母亲分娩时的剧痛从胯骨缝里涌出,变成妻子难产而亡的哭喊;七岁偷摘的仙桃在胃里重新生长,枝条从喉管穿出时挂着破碎的内丹。
甚至二百年前初动情愫时的心跳,此刻化作蛊虫破胸而出的爆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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