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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坠地的机械臂内部,蚀刻着《梦溪笔谈》里记载的枢轮构造,但传动轴上分明用楷体刻着“洛阳理工学院”字样。
记忆突然被撕裂,三天前那个暴雨夜,我在城寨库房清点的前朝竹简里,似乎见过类似的
“小心!”
曾瑶的惊呼与机械眼球的爆裂声同时响起。
我本能地扑倒她,后颈擦过灼热的铁屑。
那个本该瘫痪的神秘人竟用断肢撑地跃起,胸腔弹开的暗格里飞出成串青铜齿轮,在空中组成《九章算术》里的勾股模型。
“戌亥相交,明夷变盘!”他突然用洛阳官话嘶吼,齿轮阵投射在地上的影子竟化作八卦阵图。
我袖中的司南剧烈震颤,磁针啪地折断在罗盘上。
剧痛在太阳穴炸开的瞬间,我启动了“知识洞察眼”。
神秘人机械心脏里的青铜轴承突然透明,我看见其中旋转的甲骨文符咒正与沙地上的八卦阵共鸣。
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三个月前失踪的墨家工匠、老周醉酒时念叨的“鬼谷锻铁术”、还有曾瑶那本永远写不满的《天工笔记》
“公子!”曾瑶的笔尖戳破我掌心血珠,在《考工记》残页上画出带血的星图。
疼痛让我清醒,那个即将启动的八卦杀阵核心,分明是缩小版的蒸汽轮机。
我扯下曾瑶腰间火药囊,将磁石粉撒向齿轮阵。
当第一粒铁砂被吸附的瞬间,甩出的火折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函数:“闭气!”
爆炸掀起的沙暴里,二十八宿方位传来齿轮卡死的哀鸣。
我踩着八卦方位疾冲,在震卦位抓住神秘人后颈的暗扣。
随着皮革撕裂声,他脊椎上植入的青铜管暴露在月光下——管身上用陨铁镶嵌的星图,竟与三日前从黑粉身上搜出的密信火漆纹章完全一致。
“你们在仿造虎蹲炮?”我钳住他完好的左手,拇指按在少商穴上。
这个穴位按压技巧来自《黄帝内经》,但施加的力道却是现代审讯学的肌肉记忆。
神秘人突然诡笑起来,机械喉结滚动出齿轮摩擦声:“陆公子可知,你在邺城改良的龙骨水车,为何能让慕容部的战马腹泻三日?”他残缺的右手突然指向西南,“那些喝着混入青霉素的河水的胡兵,此刻应该正在浑身起红疹”
寒意顺着脊梁攀升。
我上个月确实用发霉的粟米培养过青霉素,但此事只记录在转头看向曾瑶,她正在擦拭的匕首上,沾着从神秘人机械眼中取出的绿色黏液。
“公子,他的蒸汽核心要过载了!”老周的吼声从三百步外传来,他驾着改造过的霹雳车撞开沙丘,车头安装的正是我们昨天拆解的连发弩机。
神秘人胸腔突然发出齿轮倒转的锐响,我本能地拽着曾瑶翻滚躲避。
炽热的蒸汽从他七窍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二维码图案。
曾瑶条件反射地举起铜镜,将月光折射进蒸汽幕布。
“是摩尔斯电码!”我盯着时隐时现的蒸汽点划,手指在沙地上快速描摹。
当破译出“亥时三刻”四个字时,神秘人的头颅突然炸开,飞溅的青铜碎片上刻满微雕版的《营造法式》。
老周用铁钳夹起还在冒烟的机械心脏,突然“咦”了一声。
翻转的零件内侧,蚀刻着齿轮咬合的饕餮纹,在月光下隐约显出“天工开物”的篆体水印。
“这是墨家机关城的印记。”曾瑶用银针挑开纹路里的铜锈,针尖突然变成幽蓝色,“但墨家早在百年前就”
西北方突然升起三支赤色响箭,爆开的烟雾呈现出齿轮咬合的形态。
我摸向腰间玉佩,发现原本莹白的玉料里,不知何时渗进了蛛网般的血丝。
“公子,城寨的烽火台”曾瑶的声音突然颤抖。
我们来时方向的天际线,本该竖着改造箭楼的位置,此刻正翻滚着漆黑的浓烟。
那烟柱扭曲的形状,像极了神秘人临死前用蒸汽喷出的二进制代码。
我握紧还在发烫的司南残片,磁针的碎末在掌心拼出卦象。
曾瑶突然按住我流血的手腕,她的指尖沾着我的血,在《考工记》扉页画出血色齿轮:“公子你看,这个标记的齿数,和胡商运来的陨铁零件”
夜风卷起燃烧的羊皮纸,带着焦味的灰烬在空中组成河图洛书的图案。
当一匹失控的青铜马撞破沙丘时,我认出它额间的编码——正是我们上个月销毁的那批问题农具上的标记。